当上皇后的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皇上要将我剥皮抽筋,然后尸体扔去臭水沟子喂野狗!
我吓醒了,顶着一脑门子冷汗,趿鞋下床坐到书桌前,拿起神笔在宣纸上写下:【小梦君,在吗?你确定皇上是男主角?】
很快宣纸上浮现一行字:【确定啊,怎么了?】
【我梦见他要杀我!他是男主诶,怎么舍得杀我呢?你说是吧,小梦君。】
【……可我没说过你是女主啊。】
1
我和小梦君认识,源于一场陷害。
那是我做太子妃的第二年,我姐姐林萱来东宫找我玩。
我落水了。
是姐姐干的。
可我说出来没人信。
因那次落水,我发了半个月高烧,然后脑子就糊涂了,经常胡言乱语。
姐姐在大家面前装可怜,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妹妹冤枉我,我不怪妹妹。”
她戏做足了,末了还送给我一支紫毫笔:“我这个当姐姐的没保护好妹妹,理当赔罪,妹妹莫怪。”
我气呼呼把笔扔掉,可转念一想,这笔又没得罪我,便又把它拾了回来。
一天,教书先生让我默写诗句。
我捏着紫毫笔,一笔一划写下:【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咦,后面是什么来着?
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急得抓耳挠腮时,纸上居然慢慢浮现:【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用力擦了擦双眼紧盯宣纸,只见又出现两行字:【这首诗我小学一年级就会背了。】
【哈哈,林熹你可真够笨的!】
2
我确信我大白天的见鬼了。
纸上平白无故出现字,更奇怪的是,他居然知晓我名字!
我好奇写下:【你是谁啊?】
我等啊等,从清晨等到黄昏,纸上再无动静。
眼看斜阳沉沉,遥远山头飞过一两队大雁,然后夜幕降临。
我又等啊等,没等来纸上的回应,却等来老皇帝的退位诏书。
国不可一日无君。
于是我夫君凌喻,也就是太子爷,第二日就浩浩荡荡登基了。
他继位后并没有急着册封我。
对此,大臣们都暗戳戳高兴,毕竟我不聪明。
皇后嘛,还是得聪明人来当。
3
入宫后,我一直不甚惬意。
宫女们对我毕恭毕敬,皇上也日理万机,实在没人陪我聊天解闷儿。
我在百无聊赖中,想到那只鬼。
我再次提笔:【鬼先生,在吗?】
鬼先生就是后来的小梦君。
没一会儿:【在。】
【你晓得么,那些穿官服的老头子总在背地里说我蠢。烦死了!】
【他们怎能背后说人呢,要说也该当面说才是。】
【……鬼先生你好像搞错重点了。】
过了半晌,纸上又没动静了。
正当我以为鬼先生又消失了时,他终于回话:【你蠢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你那狠心肠的姐姐。】
我激动得笔都险些拿不稳了:【你是第一个站在我这边的人!鬼先生,我该怎么才能见到你啊?】
我问完这句话后,他又双叒叕不见了。
4
一连几天,“在吗”二字我都快写吐了,鬼先生都没回过我。
忽然有一天,凌喻破天荒来找我。我以为他像我想他那样,也想我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急匆匆来一趟,只说了句,他打算封林萱为萱妃。
他说完片刻也没逗留就走了,看样子只不过是专程来通知我的。
我气鼓鼓对鬼先生诉苦:【我都快气炸了,凌喻居然想封那毒妇为妃!】
【别气,他大猪蹄子狗皇帝,不得好死。】
看见这句安慰的话,我不禁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湿了:【鬼先生,你在哪里啊?我好想见你。】
【我就在你身边啊。】
就在我身边?难道是凌喻?
这念头一出,我立马掐灭了。皇上怎么可能骂自己狗皇帝不得好死呢?
正当我猜得起兴时,宫女说宫里有热闹。
我当是什么热闹呢?不就打马球么。
凌喻见我来,抬手招呼我过去。我见他身旁站着林萱,又生出一肚子火来。
“熹熹一向对此类运动不感兴趣,朕就没差人叫你来。”
是啊,你没叫我来,却喊了林萱来!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然呲牙吠他两句。可他如今是皇帝了,我不敢了。
我憋着一股气,寻了个位置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呢,就有颗圆滚滚极速向我飞来。
我躲闪不及,咚的一声,鼻子登时痛入骨髓。
我整个人向后仰去,摔了个倒栽葱。
我捂着鼻子哎哟哎哟地叫,眼泪花儿都疼出来了。
忽然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将我扶了起来。
我仰面逆光一看,是那张我日思夜想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容。
“熹熹,你流血了。”凌喻说。
我抹了把鼻子,手上顿时沾满鲜红。
“啊啊啊,我流血了!凌喻,我流血了!”
我鼻孔血流不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擦得都糊了半张脸,血还止不住哗哗往外冒。
我吓坏了:“呜呜呜,我要死啦!我要血尽而亡啦!”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凌喻竟然说:“别怕,你不会死的。”
他说完就立刻宣了太医来。
太医为我诊治时,我感觉凌喻虽端坐在前头,但他总往我这边瞧。
我鼻孔塞着两坨布团,忍不住扭头看他,他正专心看比赛。
原来是我的错觉,他没在看我啊。
5
马球比赛结束后,我回到寝宫中洗了把脸,疲惫地踢掉鞋子钻被窝时,发现床头宣纸上有一行字:【别气了,林萱没有好下场的。】
我大惑不解:【你怎么知道?】
【我未卜先知。对了,你鼻子还疼么?】
我瞳孔地震:【你怎么又知道?】
【我说过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啊。哎,回聊,导师催我交论文了。】
导师?论文?
他总说一些我听不大懂的话。
我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卷了卷被窝昏昏然睡去。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奇怪的人。
他留着一头干练短发,衣服单薄,袖子也短短的,穿了裤子,却没有穿外面的裳。
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张脸!那张脸……
“凌喻?!”
他笑了,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夜夜和我聊天私会,还不晓得我是谁?”
“难道你不是凌喻?”我电光火石间意识到,“啊,你是鬼先生!”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换一个。”
我歪头想了想,道:“既然我们第一次是在梦里见的,要不我叫你小梦君吧。”
他摸了摸我头:“这不是第一次……唉,算了,毕竟你是这样蠢。小梦君就小梦君吧,至少比那什么鬼好,听着不瘆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一觉醒来,我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终于见到小梦君了,没想到他和凌喻长得一模一样啊。
正当我感叹世界如此奇妙时,陈公公来宣旨了。
册封我为皇后的圣旨。
我突然不想当皇后了,因为凌喻根本不喜欢我。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要互相喜欢才行吗?
可我又不敢公然抗旨,于是我接了旨后抱着圣旨去御书房找他。
我到御书房时,看见两个大臣哆哆嗦嗦连滚带爬跑出来。
想必凌喻刚动过怒。
我推开房门,小心翼翼把脑袋探进去瞧了会儿凌喻。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支着个圆脑壳蠢兮兮地瞧什么?有话进来说。”
“哦。”
我大老远就咚地跪下了:“皇上,你还在生气么?”
“没有。”
他答得倒是爽快,语气也很平静。
“那就好。”我大松一口气,“皇上,臣妾不想当皇后了。”
他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握奏折的手青筋暴起,语气强压怒意,还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回去,朕可以当你没说过!”
他都不问我缘由……
也罢,他一向对我没什么耐性,但对林萱就有。然而我不时常吃醋,倒不是我有多大度,而是凌喻不再像曾经的凌喻了。
虽七八岁的凌喻唤我熹熹,二十岁的凌喻也唤我熹熹。
但七八岁的凌喻背我去河里捉鱼,二十岁的凌喻……
二十岁的凌喻,他什么也不带我去做。
况且我因为那场事故变笨后,爹爹也不怎么搭理我了。
再也没有人喜欢我了。
“你在想什么?”他放下奏折,目光探究看我。
“我想捉鱼吃。”我说,喉咙涩涩的。
我忽然很想很想回到小时候,想得似乎快要死掉了。
6
【小梦君,我想捉鱼吃。】
我咬着笔头,等待小梦君的回复。
小梦君没有回我。
我百无聊赖地用早已写分叉的笔尖画小梦君的模样。
短短的黑发,薄薄的衣裳……
好不容易画好,我左看右看又觉得难看得要命了,却不忍扔下,命宫女将它拿去裱起来。
宫女应了声“是”,放下糕点,轻手轻脚接过画就出去了。
我随手拿了块甜糕,刚下肚,顿觉肺腑剧痛,口中呕出一大滩鲜血来。
糕里有毒。
林萱干的。
我昏过去前,看见宣纸上浮现出:【抱歉,忘记提前告诉你了。】
【吐吐血也没什么不好,下次注意。】
我:“……”
我不知昏迷了多久,恢复意识时,听见林萱在求饶。
她声嘶力竭:“皇上,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还狡辩?那宫女什么都招了。”凌喻冷冷道。
“她冤枉我!不,是林熹那贱人陷害我!”林萱忽然大力摇晃我,“别装睡了!说!是不是你……”
啪!
听声音,是凌喻甩了她一巴掌。
我很不厚道地乐了,差点咯咯咯笑出来。
“滚回去。”
林萱呜咽起来:“皇上……”
“回去!”凌喻不耐烦了。
林萱憋住哭腔,乖乖告退。
林萱走后,凌喻才对我说:“还要躺到几时?别装了。”
我这才睁眼:“嘻嘻,皇上你可真英明。”
他起身背对我,沉默了会儿,忽然生出滔天怒意来:“那个野男人是谁!”
我一头雾水:“什么野男人?”
他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将我和小梦君聊天的纸尽数扔出:“日日与你传纸聊天的人!”
“他是小梦君,不是野男人。”我说。
“你再说一遍!”
“他是小梦君,不是野男人。”我说。
“你!”凌喻拿我没办法,带着盛怒拂袖而去。
我向来不喜欢和他吵架,但说来好笑,我并不怎么感到难过。
其实我倒也不是有多痴情,而是凌喻打小就是个如玉般的人儿。若有朝一日他长丑了,我定然头也不回地就不喜欢他了。
当初我嫁与凌喻,人人皆道天作之合。后来我变笨了,这桩姻缘却成了饭后笑话。
想必凌喻也对我嫌弃得很了。
【小梦君,我想出宫去。】
小梦君又不见了。
我补充:【再不回来。】
【别去,那条支线你死得很惨。】小梦君如是说。
我不肯,我不愿待在宫中了。
宫里有何好的?被人谈论着,好赖话都让人说尽了,也没见有人温柔唤我一句“熹熹”,然后带我去玩。
7
我以为宫外的日子会好过些,可没想到我刚出宫来就被抢了。
别误会,是抢钱的。
算了,上句话当我没说。
我人也被抢了。
抢我的是个年轻男子,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
斗笠男说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头当媳妇,但若我现在肯回家,就放了我。
我说我不回,且让他卖去吧。等老头死了,我就继承老头的遗产。
不知怎的,我一点都不怕他:“你当人贩子做什么?”
“赚钱。”
“赚钱做什么?”
“娶媳妇儿。”
我拍了拍胸脯:“你不用干这行当了,我给你当媳妇儿,现成的。”
我想,我若是嫁与旁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当皇后了。
斗笠男没接话。
我说:“我饿了。”
“忍着。”
“你给我讲故事。”我说,“我早先遇见过一个人,他讲的故事是这世上最有趣儿的。”
斗笠男身形一怔,说好。
他认真地讲,娓娓道来。
他说,京城太尉府有个小姑娘,活泼可爱,模样俊俏。有个男孩日日爬上墙头看她,怎么瞧也瞧不够。
他时常想她,偷摸去见她。听她坐在院子里背“一去二三里”,看她摇头晃脑怎么也背不下来急得直抹泪儿。
他还记得和小姑娘第一次说上话的那日。那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她问他:“你是谁?”然后说:“我们一起去玩吧。”
就这样,他俩成了玩伴。但她不见得有多依赖他,只是孤单得要命了才想起他。
他不介意被当做消遣。
他带她去河里捉鱼,去山间采花。他不稀罕什么翡翠玛瑙,却对她随手摘来送他的鸢尾当宝。
但他是卑微的庶子,就算能在一夜间背下《千字文》,也难得有人高看他两眼。他想,太尉府的小姑娘也定当这般轻视他。
他七岁那年,老皇帝驾崩,无子,其弟誉亲王继位。他顺理成章成为皇子。
后来不知新皇帝做了何等恶事,遭了天谴。大儿子刚吊死,二儿子就因肺痨药石无医而亡,两兄弟就跟排队赴死似的。
于是一向不得宠的他做了太子。
成为太子的第一年,他便开始不怎么去瞧她。
成为太子的第二年,她缠他,他却越发觉得烦了。
她十六岁那年得偿所愿嫁与他,却被奸人所害推入湖中,淹成了个可怜巴巴蠢驴儿。
这些年来,她只道他变了心,却未尝知晓,他不是他,他已离开许多年了……
8
这是我和凌喻的故事!
我哭得很凶:“凌喻?不对,你不是!”
我掀开他斗笠,看见凌喻的脸。
他蓄着一头短短的黑发。
我激动得一头扎进他怀里抱住他:“小梦君!”
“快回宫去。”他说,“你不能走这条支线。”
他还说,我所处世界是个“乙男游戏”,男主是凌喻。
他还说他是穿越的。十多年前穿到凌喻身上,没过几年又穿回去了。
小梦君究竟在说什么啊?太复杂了。
虽然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我懂了一件事——小时候陪伴我的是小梦君。
“小梦君,我饿,想吃烧鸡。”我出宫来,只吃过一个炊饼,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了。
“那你答应我,吃了烧鸡就回去。”
“好。”我爽快应了。但我素来无信,说出去的话定当是要收回的。
他带我来酒楼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
我面露担忧:“小梦君,你有那么多钱么?”
“有啊。”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金币,只须臾,那些金币竟都变成了碎银!
我瞠目结舌。
他解释:“我氪金玩家,这些都是我充的金币。”
小梦君又在说些我不懂的话了。
罢了,先吃饭吧。
正当我大快朵颐时,林萱忽然推开包厢门,一副小人得志样:“林熹,还说你没有私会……”
“皇,皇上?!”林萱呆愣着看向小梦君,“皇上您不是在宫里么?”
小梦君假装咳了咳,故作威严:“大胆,朕和未来皇后出宫游玩,怎轮得到你来置喙了?”
“皇上饶命!”林萱咚地跪下,却乍然间眸中杀意顿现,从袖中掏出把匕首直刺小梦君。
小梦君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
“说!你是何人?竟敢冒充皇上!”
我看着明晃晃的刀,急忙抱住林萱,生怕她乱来:“别杀他,他是小梦君。”
“小梦君?”她恍悟,“就是传说中你的那个野男人?”
我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我的那个野男人。”
林萱:“……你承认得倒是爽快。”
小梦君问林萱:“我和凌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怎如此笃定我不是他?”
“废话,他前一刻才下旨将我赶出宫,根本来不及出现在此。”
我不信,道:“凌喻喜欢你喜欢得紧,恨不得日日瞧见你,把你抱在怀里心肝儿心肝儿地叫,怎肯赶你出来?”
“他喜欢我?呸,他只喜欢他自己!给你下毒那事,他都不肯听我狡辩。天地良心,事儿真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凌喻干的。”小梦君此言一出,我和林萱皆诧异得张大了嘴巴。
我拍桌愤愤道:“好哇,他贼喊捉贼!”
小梦君说,凌喻如此大费周章,目的便是寻个由头把林萱赶出宫。
林萱面如土色:“想必他确是对我腻了。”
知道真相后,林萱绝望得长吁短叹。一会儿说我要做皇后啦,她却什么也没有。一会儿又说,我有两个“凌喻”,让我分她一个。
我倒是不介意把宫里那个留给她。
没想到林萱竟嫌弃上了:“我不要那个,他已经不稀罕我了。”
她青葱玉指指向小梦君:“我要这个。”
小梦君呷了一口酒:“我也不稀罕你。”
他说完就放下斗笠的帘,自顾自喝酒吃菜了。
就在我和林萱争小梦君所有权时,只听得酒楼一阵骚动,包厢门被一脚踢开。
来人是一群侍卫,站在前头的是凌喻——宫里那个。
他薄唇轻启:“玩够了就回来朕身边。”
我用手肘撞了撞林萱:“说你呢,回去吧。”
林萱低声回道:“分明在说你。”
凌喻气得咬牙切齿:“朕在说你,林熹!”
我斩钉截铁:“我不要回去!”
凌喻没接话,目光炯炯直视小梦君,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斗笠下,小梦君说:“莫非皇上想瞧一瞧我长何模样?”
凌喻停下脚步愣了半晌,才道:“诱拐朕的皇后,理应伏诛!”然后做了个手势:“拿下!”
两个侍卫依令冲过来,粗暴钳制住了小梦君。
“放开他!”我跑过去扒拉侍卫,“快放开他!”
他们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我气急败坏,对侍卫又踢又打:“狗奴才,本宫叫你放开!”边骂边上嘴咬。
凌喻捉住我后领,将我拉开:“若你还这般放肆,朕直接摘了他脑袋!”
我吓得一哆嗦,瞬间安静了。
9
回宫第二日,凌喻来找我,还带了当初我让宫女去裱的小梦君的画像。
“小梦君呢?”我问,“你把他怎样了?”
他没回答,而是自顾自说:“熹熹,你是因爱朕太甚难自持,才寻了个与朕样貌无几的人吧。”
说实话,我从未如此讨厌过凌喻。
我乐了,反讥道:“自恋死了!普信男,真下头!”
这句话是小梦君与我聊天时教我的。他说凌喻是个普信男。
“把画像还我。”我说。
他语气难得温柔:“熹熹,告诉朕,这个叫小梦君的人有何阴谋?他为何勾引你?为何易容成朕的模样?他,是否意欲谋逆取代朕?”
我怔然,他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啊?
我声音大起来:“他才不稀罕你的皇位呢!”
他怒意滔天,扬手啪地给了我一巴掌。我登时两眼发懵,耳朵嗡嗡作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止不住发抖的手愣然片刻,对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阔步离开了。
后?续?知?乎?嗖?《这个皇后有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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