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时候我大概这么高,把手伸到裤兜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刚上小学。
下面是她用第一人称的讲述。
下午放学回家,我妈正在给我织毛衣,大红颜色的,我突然心里一阵恐慌,莫名其妙地开始来回跑,屋里跑院里,院里跑屋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妈说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跑得像疯了一样,快别跑了,坐这安静会儿。
我静不下来,又跑到卫生间方便。
突然听见邻居,慌里慌张对我妈喊:嫂子不好了,我哥摔住了。
听见那句话,我的无可名状的心一下子静下来了,哦,是爸爸摔住了。
傍晚爸爸回来了,脸上胳膊上腿上都包着纱布。胳膊上的血还渗透了白色的纱布。
我的心疼得又缩成了一团。
原来爸爸骑着自行车在翻越铁轨的时候,一转弯掉进了铁路旁边的深沟里。
我问:爸爸,你掉进去的时候想到了什么?
爸爸说:我啥也没想。
我又问:爸爸,你掉进去的时候想到我了吗?
爸爸说:掉下去的速度很快,什么也来不及想。
朋友不止一次地给我说过,小的时候爸爸最疼爱她,她就是他前世的小情人。
每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下了,就驼到肩膀上。就是在爸爸肩膀上长大的。
我说:我也相信亲人之间会存在着某种感应,这种灵感随着年龄的增加,会慢慢减少或者消失,但是在小孩的身上可能还保留着。
所以你好像感受到了爸爸身处危险中,你也希望那个时候爸爸给你释放了某种信息,所以才问的吧?
她说是啊。
她说那是50年前的事了,如今父母都已不在人世,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给老公打了个电话,让老公给公公再去个电话,问问他到底阳了没有?
婆婆是去年没的。她说不知道公公一个人如果真病了,一个老人独自在家,该如何是好?
结果公公说,烧退了,前两天低烧也不怎么难受,只是身体懒洋洋的,没什么胃口,也没让他们知道,免得操心。
她当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她的焦虑症也好了。
今天两口子开车接上公公一起去公园,在长椅上晒了会儿太阳。
他们父女情深,我是一直知道的,所以她童年时那些感应,除了觉得是儿童的超灵感本能,也没有其他感觉。
但是这次她对公公的深层担忧,令我意外和惊讶,毕竟这只是她丈夫的爸爸,平日做到孝敬也算是个好儿媳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把公公当成了一直深爱的去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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