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好喝的莫吉托,浮于表面的是冰,底层则是这杯饮品的味觉核心。糖、果肉、或是其他各异的添加品,一同沉淀在饮品的下端,等着人来挖掘。我用力将吸管插入,开始啜饮这份饮品。
如果我说在我品鉴它的时候,我心中思考的是星河宇宙,恐怕要引人笑话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宇宙的表面浮溢的,是一切甜得发腻的东西。但在那之下,倘若你把目光从那些亮眼的表象上移开,凝视位于你眼前的、暗沉的、飘乎虚无的空气——
你会看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冰冷核心。
那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去猜测。
但这个猜测,很可笑。
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
我只是在做一个梦而已,一个让人感到痛苦的梦。
我的手指,轻触到杯口,然后用力捏紧它。
杯子里,一片冰冷。
我的心,更加冰凉。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随即又用手捂嘴。
但我还是没有控制好,声音从指缝间逸散出去,落在每一处角落。
"怎么了,你怎么了?"我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我的老师,也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也就是我未婚夫,林轩。
他是一名教授,也是我的老师。他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也是我的梦中男神。
他的名字叫做林轩。
我喜欢他,我爱他。
我们在高中时就认识了。
但那时候的他,还是那样的腼腆,不善言辞,总是低头看书,看到他看的内容,我都会忍不住问:"林轩,你喜欢看《星河》吗?"
他点头:"喜欢。"
我又问:"林轩,你喜欢看《天使和恶魔》吗?"
他再次点头:"喜欢。"
于是,我便会问:"那你爱《天使和恶魔》吗?"
林轩依旧点头:"爱。"
我笑了:"你不爱《天使和恶魔》,你爱《天使和恶魔》里的天使。"
林轩抬头看向我,微微笑:"我不知道《天使与恶魔》的故事,我只知道天使是个女孩儿。她有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有着漂亮的脸蛋儿。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有着一张精致而美丽的面孔。"
我问:"那恶魔呢?"
林轩回答:"那是个丑陋不堪,凶残暴戾的恶魔。"
我摇摇头:"不!"
林轩皱眉,疑惑地看向我,似乎不解我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激动。
我说:"你说错了,那恶魔并非是个丑陋不堪的恶魔。相反,他很帅。"
林轩沉默了。
半晌后,他才开口:"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说:"因为他拥有善良的心。"
林轩说:"善良的心?那又怎么样?"
我说:"善良的心,是能够拯救世界的。"
林轩沉默了。
半晌,他开口道:"你太高估善良了。"
我说:"是吗?可能吧,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高估了善良的心。"
林轩没有再说话,我们陷入了一段沉寂当中。
"林轩。"过了一会儿,我喊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吗?"
他说:"你说。"
我说:"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林轩愣住了。
"我爱你。"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给我幸福。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林轩终于说话了,他说:"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未婚妻。"
未婚妻,这两个字如一记闷棍砸在我的头顶。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断重复问:"你说什么?"
林轩说:"对不起,我有了未婚妻。"
"你说谎!"我怒吼道,"你骗我,你根本就不爱她!你不爱她!"
林轩叹息一声,说:"我确实不爱她。但她却是个好女孩儿,她值得我去珍惜。我不能辜负她。"
我说:"那你告诉我原因!"
林轩摇头:"我不能说。"
我哭得很伤心,但我仍不死心。我想尽办法,想要从林轩的口中套取一些秘密,哪怕一丁点。
我想知道,林轩爱的究竟是谁。
但我注定是白费力气。
他不说。
他说他不能说。
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那晚我喝得嘧啶大醉,走在回家的路上,特意来到与他待过的那棵银杏树下。
我站在银杏树下,静静地仰头望天,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以前的情形。
我的心,痛极了。
我转身离开。
那夜的风,吹得人很舒服,也吹得我很清醒。
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失恋了。
我的爱就像这冬日的银杏叶一样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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