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赴宴，朋友主动告知与他娘子私通，并且告诉他娘子的身体特征，引发了一件奇案。

明朝弘治年间，广东琼州府定安县，有一位拿俸禄的秀才，叫马既闲，他年少有为，在当地小有名气。

他的妻子上官氏，也来自于名门望族。上官氏有几个兄弟，个个都是秀才。

上官氏长得千娇百媚，又非常贤惠。14岁就嫁给马既闲了。两口子非常恩爱，卿卿我我，相敬如宾，很少发生争吵。

马既闲有一帮朋友，他们整天在一起会文讲学，或者是喝酒写诗，反正就是天天泡在一起。这里面有一个人名叫姜念慈，也是一名秀才。

姜念慈酒席上吐露秘密，惊诧众人

有一天，马既闲去朋友家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姜念慈也闯进来了。都是平时一起喝酒读书的朋友，大家就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起来。但是姜念慈酒量差了点，喝一点点就有点醉醺醺了。

大家正谈笑风生的时候，姜念慈突然严肃地对马既闲说：“你在这里喝酒，可是你妻子在家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做为你的朋友，我实在忍不住，想说出来。你让我说不？”

马既闲脸沉了下来：“什么事，你说！”

姜念兹说：“不光是你妻子，我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早就一起说吧，不说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马既闲说：“什么事，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姜念慈说：“我刚才本来想去你家里找你，可是你出去了。我就碰到了嫂子。我从来没想到世界上会有如此妩媚动人的女子。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了，就主动调戏嫂子。谁知道嫂子可能觉得我也比较帅气，居然没有拒绝。”

马既闲的脸色非常难看，强忍着听他说完。

姜念慈接着说：“正当我与嫂子亲热的时候，有个丫鬟正好走进来。她看到我和嫂子的事情，流露出羡慕的神情。我和马兄是好朋友，既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还是实话实话。我担心你以后如果发现了，会和我断交。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后，姜念慈给马既闲深深地鞠躬，然后再坐下。

一时间，刚才还在猜拳的众人鸦雀无声，马既闲脸色显得越发沉重。

马既闲听了姜念慈这一番话，面如土色，心里翻江倒海起来：“这小子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怎么会主动把他和我妻子的奸情告诉我呢？但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啊！”

马既闲一时难以下台，只得骂他一句混蛋。

喝酒的众人也在一旁打哈哈：“姜兄你瞎说什么？也不能拿嫂子来开玩笑啊，必须罚酒！”

哪知道姜念慈还又站起身来说：“我没说笑，千真万确！”

姜念慈见大家还不相信，又抛出杀招：“那我告诉你们嫂子和丫鬟身上部位的特征。嫂子虽然非常漂亮，但是肚子特别冰凉，而且嫂子太瘦了，肉少骨多。丫鬟长的一般般，可是身材非常好，身上暖和的很。要是她们两个互补一下的话，那就是绝世佳人了！”

大家见他说到这个地步，都替马既闲打抱不平，大家走起身来道：“你如今若不受罚，我们全部要起来打你了。”

大家起身一杯接着一杯灌他，想堵着他的嘴。

姜念兹挣扎着说：“你们罚我喝酒，也给我喝点热酒，我刚刚才行了房事，喝不得冷酒；若还逼我吃下去，岂不弄出阴症病来？”

大家看到他说得有理有据，越发的怀疑起来，就故意给他不断的喝冷留。姜念慈喝了又吐，吐了又喝，把衣服都脱光了。

马既闲听了姜念慈这一翻疯话，感觉非常可恨又奇怪。上官氏平时是个挺正派的女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但是姜念慈又说得有板有眼，连两个女人身上的特征都说得清清楚楚。他要赶紧回家验证下他说的是否是事实！

马既闲回家验证姜念慈说的话，确认属实。

马既闲回家立马查看了妻子和丫鬟的身体，和姜念慈说的情况一模一样，更是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入他的心。他作为丈夫，以前都从没有发现这一点。

马既闲这个时候已经快崩溃了，就审问起丫鬟来。

马既闲问道：“刚才有人来找我吗？”

丫鬟说：“有个姜相公过来找你，我说你不在。”

“他估计没走吧，我娘子和他见面没有？”

丫鬟说：“他就站在墙外面看了看，没进门，怎么和夫人相见？”

丫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像没事人一样。马既闲纵然心里愤怒到极点，但是还是克制住了，心里想还是先忍忍。晚上他和妻子睡觉的时候，想方设法试了下妻子，可是也没试探出个所以然。

第二天起来，马既闲想着头上顶着绿帽子，都不好意思出门，心里想着：“他不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应该来和我道歉。”可是马既闲一连等了三天，姜念慈都没登门道歉，他就叫一个仆人出去打听，可是打听到的结果吓他一跳。

姜念慈死了！他怎么死的？得阴症病死的。

马既闲听了这一句，不觉面色铁青，头毛直竖，连身上都发寒发热起来，知道这桩丑事是千真万确的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马既闲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妻子休了，可是他现在没有真凭实据，只能撬开丫鬟的嘴。她招了以后，妻子就不得不承认。然后再休她，就名正言顺了。

马既闲一夜未眠，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他有个亲妹妹嫁在附近。他假意带着丫鬟一起去看妹妹。到妹妹家里以后，他就把门反锁，让丫鬟跪下，大声呵斥丫鬟，让她招供。

丫鬟不但不招，还对着青天发誓，说做错事天打五雷轰，还说马既闲疑心太重，瞎怀疑人。

马既闲这个时候已经气疯了，把丫鬟吊起来，拿鞭子一顿能抽：“你到底招不招！”

马既闲把丫鬟打得一身的血。丫鬟再也扛不住了，哀嚎道：“我说，我说。”

马既闲就放下皮鞭,听他说。

丫鬟说：“那天姜相公过来，不敢调戏夫人，只是对我动手动脚。”

马既闲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丫鬟说：“他把我羞辱了！但是没有对夫人做什么。”

马既闲冷笑着说：“我的房子才多大？难道夫人在一边看你们亲热？”他坚信妻子出轨了，两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但是碍于娘家人势力太大，他也不敢对妻子动手。

马既闲当日回去,就写了一封休书,叫了一乘轿子,只说娘家来接他,把上官氏打发回去。

又恨那丫鬟不过,说毕竟是他勾引奸夫,引诱主母,就把她卖给琼州府一个娼妓人家。

上官氏被抬到娘家后，父母兄弟看到她不请自来，又看到休书，都内心慌乱不已。都问上官氏原因，但上官氏说自己也不知道。上官氏的几个兄弟星夜来问马既闲原因。

马既闲说：“你们妹妹做出的事情，你应该问她，问我做什么。”

兄弟们说:“方才问过,他说不知道。”

马既闲又说：“你们去打听一下姜念慈得什么病死的？这等羞耻之事，我实在难以启齿。”不管妻兄们怎么求他，他都闭口不谈了。

兄弟几人只好去外面打听，费好大劲，终于明白了。

上官氏家里人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个事丑大了，回家一起把上官氏一顿痛骂。

他们骂的时候，上官氏一言不发，等他们骂完了，上官氏说话了。

“你们了解清楚了吗？你们难道不相信我的为人？你们难道就让外人冤枉自己的家人吗？”

兄弟们一起说：“外面的人都在说，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

上官氏忿忿说：“外面的人全是听姜念慈那个酒疯子的，耍酒疯的人说的话，你们也信。最可恨的就是这个千刀万剐的酒疯子死了。”

她的父母兄弟一时无言以对。

上官氏继续说：“这件事我如果不澄清，就坐家里蒙受不白之冤，你们以后也不好见人。我要告到官府，让官府为我主持公道。否则我宁愿去死！”

上官氏族求官府还清白

父母兄弟见她如此激动，心想也许真的冤枉了她，就写了状子交到定安县衙，状告马既闲。

知县名叫包继元，人都说是包拯后代，断案清清白白，没听说有什么冤案。

包县令断案雷厉风行，当天就把马既闲叫到县衙问话，问他休妻原因，马既闲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包知县道:“据你说来,都是些捕风捉影、以虚作实的话,一点凭据也没有,就这样把妻子休了?”

马既闲说:“这些话虽然涉于影响,那丫鬟口里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

马既闲又把丫鬟招出的言语,细细述了一遍,道:“大人若还不信,此婢现在府城,把她抓来问一问就行了。”

知县说:“她的供词就是你逼出来的，你要不打她，她会说吗？”

马既闲一时语塞。

知县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叫那妇人上来。”

上官氏走到面前,知县问道:“你们要是和姜秀才没关系，他怎么知道你们身上的一些私密信息?”

上官氏说：“青天大老爷，这个事情我真不明白，但是我做人清清白白，绝对不会做此等苟且之事。而且我知道老爷您是青天大老爷，才敢来此申冤，希望老爷能给民女一个清白。我发誓绝无此事，如果有，天打五雷轰。”

包知县又问：“那丫鬟和他有没有奸情？”

上官氏说：“他们也没用，我和丫鬟天天寸步不离。”

包知县叫上官氏下去，把那天和姜念慈一起喝酒的人叫上来，众人纷纷证实了姜念慈说的那翻话。

知县问这些酒友说:“当日姜生员席上之言,是诸兄亲耳听见的么?”

那些酒友道:“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奸情，这些话都是姜念慈自己说出来的。”

知县说:“姜秀才平时为人如何”

众酒友道:“平日做人极老成,就说过这些话。”

知县说：“他平时是一本正经，还是没个正形？”

众朋友说:“他平日也比较幽默，倒不至于说出这么混蛋的话”

知县说:“他到底死于什么病?”

众朋友道:“他未吃冷酒之先,就说出’阴症’二字,后来果以阴症而死。老爷把医生叫过来审问就行了。”

知县问医生道:“姜秀才死于阴症,本县已知道了,不消你再说。只是这’阴症’二字,还是在他脉息里面诊出来的,还是在他自己说出来的?”

医生道:“他自己害羞,不对我说,是众位相公要保住他的命,对我说的。就是他的脉息,也与众人的说话一般,明明是个阴症。”

知县笑了一笑,就叫马既闲上来。

马既闲认为肯定是定了妻子的奸情了，只当上来看笑话了。

知县说：“这不是一起奸情，是一桩命案。姜秀才那天正好喝酒了，而且如果真的羞辱了你妻子，为什么告诉你？说白了，他肯定就是逗你玩的。”

“至于为什么得阴症，就是大家为了救他的命，然后告诉医生的。医生反正也是靠蒙看病，结果真的按阴症来治疗，耽误了病，所以医死了姜秀才。若还果然阴症，姜生员怕死，自然该对医生直说，为甚么酒席之间不怕羞，到性命相关之际，反怕起羞来？可见姜生员与你的妻子真没关系。只是这位医生不该做庸医，白白断送他一条性命。现在只治医生的罪，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就要叫妇人上来，要与他当面和事。

马既闲说：“她做下的丑事，世人皆知，不是老爷几句话就能断清楚的。我不可能再要她的。”

知县道：“照你说来，难道她就应该蒙受这不白不冤？”

马既闲道：“只是我不要，她可以改嫁。”

知县对上官氏道：“这等看起来，他是决不要你的了。我今日替你断过，男子另娶，女子另嫁。”

上官氏听了这一句，就发疯了，说：“老爷是做官的人，现在哪有嫁二夫的女人，我还不如死了”

说了这几句，就在衣袖里面取出一把剃刀，竟要自刎。

知县慌了，让上官氏父母和兄弟一起劝马既闲，但他只是摇头。

知县道：“你还有什么想不通？”

马既闲道：“别的事都可解说，但是姜秀才为什么知道上官氏肚子凉，而丫鬟身子暖和？”

知县听了这句话，不言不语，想了一会，就对他道：“你这句话也说得有理，别的疑事，本县方才都替他说明白了，只有’冷热’二字不曾说明，如何服得你的心？这件事我还没想明白，你们先回去吧。”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就都回去了。只是心里面都不服，觉得包知县名不副实，是个糊涂官，胡乱断案。大家三天二头去县衙，要知县给说法。

知县居然想办法审讯了死人

知县对他们说：“这件事情我也没想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得应该去问姜秀才。我发一份文书到城隍司那边去，烦他把姜生的魂魄提到面前，问他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这些话，大家都冷笑起来，说：“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提神鬼神，城隍庙怎么回文？”

知县说：“别的官府问他，他未必就答；但是本县发去的文书，他一定会回，让我们看吧，而且这份回文必须马既闲自己去取。”

又对马既闲说：“你现在回去，先斋戒沐浴起来，本县退堂之后，就给你文书，明早给发与你。你带到那边，祷告后把文书烧了，当日不可回去，就睡在神位之旁。第二日起来，他定有回文给发；即使没有回文，一定会托梦给你。”说了这几句，就退堂了。

大家都一脸懵，不明白，对马既闲说：“不管真假，反正你照他的做试试。”

马既闲回去，斋戒沐浴，发起一片诚心。到第二日，领了本县的牒文，到居隍庙中投递，当晚就在神位之前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啥也没整明白。

早上起来，马既闲又在神位面前坐了一会，啥也没有。他准备离开，突然这个庙里面的道官进来看着他，口里嘟囔道：“怪事，怪事！”

马既闲问他怎么回事，那道官道：“小道是本司掌印的道官，今夜三更时候，忽然梦见城隍老爷唤我带印上堂，说要印一角牒文，回到县里去。老爷又教我粘封好了，让我带给一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道官又问：“你为什么来这里？”马既闲就把包县令要他来讨回文的事情和道官仔细的说道一翻。

两个人都非常惊讶。但是没有回文，马既闲很疑惑。

县里面一些写状高手说：“既然是神仙的回文，凡人怎么看的到呢？可能梦里面就回给知县老爷了。”

马既闲觉得有道理，就脱下见神穿的色衣，没想到，胸前掉下一封文书。大家都非常吃惊，捡起来一看：定安县城隍司牒文一角。

大家看了这角文书，大家你看了我，我看了你，都觉得毛骨竦然，就一齐赞叹道：“这等看起来，本县的父母不但是包龙图的后身，竟是包龙图的正身了。我们可千万不能自行拆开，一定要给老爷亲自拆”。

大家换好衣服，跑到县衙，老爷正在升堂，大伙一起挨挤上去，说：“城隍司的回文有了，求老爷当堂开拆看。”

大家都想看看城隍庙老爷的字迹，迫不及待的想拆开看看。可是包知县偏偏就不拆，他要把上官氏和她的家人，以及那个医生一起叫过来。

等所有人到齐后，包知县打开文书，大声笑着对上官氏说：“姜秀才去你家的时候，是冷天还是热天？”

上官氏道：“是十月初旬，热天过了，正是初冷的时节。”

知县道：“姜秀才有没有看到你和丫鬟穿什么衣服。”

上官氏想了一会，就答应道：“那个时候，由于厚衣服洗了没有晾干，只穿得一件纱衫，坐在石板上捶衣服。丫鬟穿的是青布夹袄，坐在灶前烧火。姜秀才在外面站着，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知县点点头道：“是了，你这些说话正合着来文，果然是这个原故。”就对众人道：“本县前日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如今都凑着了。姜秀才与诸兄是一班忘形的朋友，终日笑耍诙谐，绝无忌惮。那日去寻马生，隔着篱笆看见这些动静，他就见景生情，造出那番话来取笑你。

知县点点头说：“这就说得过去了，姜秀才整天没个正经，和你们一起喝酒什么玩笑都能开。那天他看到嫂子和丫鬟的衣着，就胡乱编写了这些话来做恶作剧。上官氏本来就身体瘦弱，只穿了一件薄纱，还坐在石板上，肚子肯定会很凉。丫鬟人长的胖，又在烤火，肯定会很暖和。庸医水平很差，又诊断不出病情，就听朋友的意见，当做阴症病治疗了。”

众人仔细看了看，只见城隍的文书也与阳间官府的口气一般，鬼判的字迹和阳间的也差不多。

但是大家看了那张供状后，都觉得非常害怕。不管是笔迹还是文风，都和姜念慈一样，难道这真的是姜念慈在阴间的供词。

供词上写着：“冥犯姜玄，供为庸医害命；恪守清规，与上官氏毫无苟且。只以交情太昵，忌讳两忘，谈锋有暇即交。谑浪无风亦起。访友非关窃妇，窥墙岂为偷情？临风着单薄之衫，想见香肌欲栗；捣衣坐寒凉之石，悬知玉股如冰。睹衣厚即知肥体之加温，奚必粘皮而靠肉；观火近则识酥胸之倍暖，何尝倚翠而偎红？”

姜念慈在供状中承认了自己是瞎说的，他是被庸医害死的。

大家看过姜念慈的供状之后，都说肯定是姜的亲笔字迹，对知县大老爷佩服的五体投体。马既闲夫妻一起跪拜了包知县。至于那个庸医，只是处点罚金，包知县认为医生不是故意的，只是水平差而已。

真相大白之日

知县自从办了这案子，平步青云，去京城做官去了。那个庸医，自觉无颜于人世，不多久就死了。

马既闲夫妻比以前更加恩爱了，三年连生了两个儿子。

一天上官氏对马既闲说：“当年我们那事，虽然说包知县是难得的人才，但是也是城隍老爷有灵，审问了死鬼，才还我清白。我们应该去拜谢一下城隍老爷。”

两人选了一个好日子，买了猪羊，连那两个儿子一齐抱了前去，叫道士撞钟击鼓，通起诚来，然后拜谢。但是上次那个道官，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在跪拜，居然在一旁冷笑起来。

马既闲看到后没有作声，拜完之后，就扯住道官。刚开始道官还不肯说，后面见马既闲决定非常大，就对马既闲吐露了实情。

原来那个回文，不是城隍老爷给的，而是包知县交给道官，让他做下手脚，就是在马既闲做梦的时候，悄悄塞在他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道官只说自己在装香，是偶然碰到。而且包知县要他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否则就要他的命。道官苦苦保守秘密到现在。

现在包知县高升了，马夫妇现在日子过的十分恩爱，事情已经没有变数，道官才敢吐露实情。马既闲夫妻听了这番说话，虽然如梦初醒，如睡初觉，也还半信半疑。但是这包知县真的会为了百姓这么用心吗？而且那状纸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和姜念慈的一模一样？也许是道官想骗些钱吧！

又过了三年后，马既闲联科中了进士，在京师遇着包公，拜谢他昔日之恩，说：“当初老父师为了我的事情操太多心，就算是假借回文，我也非常感激，但是有一事不明，那个状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模一样？”

包公听了这些话，故意感觉惊讶，说：“以前那回文，真是城隍老爷的，你怎么说是假借？”

马既闲说：“老父师不必再瞒，道官已经告诉我了，你就告诉我吧。”

包公知道瞒不住了：“我刚到定安县的时候，和姜秀才一同参加考试。他的试卷目前还在县衙，我就取出他的试卷，模仿他的笔迹和文风，写了状纸。也是我运气好，瞒过了大家”。

说完包公又大笑，一常马既闲听了这些话，感激到极处，不觉掉下泪来，又跪倒在地，拜了几拜，方才分别。

后来包知县直做到尚书，子子孙孙富贵不绝。马既闲后面也一心为民，家庭美满。

翻译自清代李渔《连城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