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请爱自己,因为在这人世间,自己独一无二,值得珍惜,也值得被珍惜。
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人到如今转眼也都五十多岁了,那会能考上大学的少之又少,就是初中上完的也不多,尤其农村很多女孩子,家里条件不好的,便都早早回家干家务做农活,期间媒婆上门,她(他)们文化程度不高的父母经常按乡俗给孩子们定亲,等男孩一般20岁出头,女子一般18岁以上,便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大多数就成了他们父辈一样的人,成家立室安心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也有的,反对父母安排的婚姻,为了寻求自由恋爱找自己中意的郎君或爱人,便走出了村子,有的走进城市进了工厂;有的学起了手艺;有的走街串巷做起了小买卖。也有的,成了游手好闲的人,不是在自家村里混,就是在别的村子找自己的狐朋狗友混。还有些人,在家里安排下,当了兵,成了让人羡慕的兵哥哥……
在那个生活艰辛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对待感情却是真挚而执着。在农村,对感情中因品行不端的或不忠的或让婆家退婚的,流言蜚语就像唾沫星子一样能淹死他(她)们,以致他(她)们远走他乡或远嫁,还有些嫁了当地年龄大多了的单身汉,村里的舆论才会慢慢消失。也有被自由浪漫的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有些甚至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当然,也有幸运的人,她们找对了可以依附一生的人,她们拥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一
秀儿,一米六左右,不胖不瘦,从小就天生肤白貌美,柳叶弯眉,笑起来很美。她也是个爱笑又爱美的姑娘,农村那会儿能上一年级的必须满八岁,秀儿也一样,六年过去了,秀儿小学毕业便早早订了亲事。自从订了亲,秀儿的对象没事就来到秀儿家逛,遇上过节赶集啥的,便带着礼物过来看看秀儿,或早早来找秀儿赶集,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会农村这样定娃娃亲的都比较普遍,甚至有些孩子刚过满月便就定下了亲事。
时间真快呀,转眼秀儿18岁了,婆家便催促着结婚,秀儿父母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又有着浓厚的传统思想: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早结婚早减轻负担,还能早早得到一些彩礼钱,就可以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了。很快,秀儿的婚礼被提上了日程,选日子,送彩礼,照相,领结婚证,办婚宴。双方父母都乐呵呵地忙着,准备着……
结婚了,秀儿走进了陌生的环境,18岁的她内心还是个孩子,想着婆家没结婚时对自己有多好,说要把自己当女儿看待,秀儿天真无邪地想着美好的婆家生活。新婚半年,家里人都挺和气的,和自家娘家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秀儿不用上地干活,纳纳鞋底绣个鞋垫啥的,每天穿的干干净净,也不用做饭扫地,只是把自己房间收拾干净整齐就行了。秀儿挺满意自己的婆家生活,还有自己老公晚上的体贴,所以一天眉开眼笑的。好日子真是快啊!
秀儿怀孕了。公婆可高兴了,一直盼着抱大孙子,这下好了大孙子来了。公婆听村里人说,现在医院可好了,刚怀上就能看出男女,这下更兴奋了,催促着秀儿两口子赶紧去查查男女,秀儿第一次怀孕,反应大,害口,动不动吐,公婆全家想着法做好吃的,不能让大孙子没营养啊。秀儿有自己的想法,第一个孩子男女都一样,只要身体好就行了。可兴奋的公婆不这么想,一直撺掇自己儿子早早查,早早放心不是。就这样,秀儿怀孕四个月了去做了检查,女孩!婆家人瞬间情绪低落,公公低头抽烟不语,婆婆也不做饭了,老公也闷头不语,全家一致同意打掉这个孩子。秀儿不同意。怀孕的秀儿一下子适应不了了,晚上稀饭炒菜不见了,只是馒头,早上又被婆婆早早叫去做饭,婆家人全都上地干活了,秀儿笨拙地烧锅做饭,手忙脚乱地忙了一早上,总算稀饭炒菜馒头弄好了,能好好吃一口饭了。婆家人整齐地坐在饭桌上,等着秀儿端饭,秀儿便叫自己丈夫端饭,让自己歇会。婆婆在院子不高兴了,骂骂咧咧,秀儿觉得太奇怪了,便怼了婆婆一嘴。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全家都数落秀儿,连一向温柔的丈夫都嫌弃秀儿也跟着数落秀儿,秀儿懵了。这样的日子过的真慢啊!
秀儿怀孕终于7个月了,自己笨拙的身子真是干啥都太累了,压抑的心情让自己真不想起床做饭伺候全家人,真想好好在炕上多窝一会儿。窗外下着雨,传来一阵阵婆婆的骂声。秀儿鼓起勇气怼了婆婆,谁知丈夫气汹汹地走进房子,打了秀儿一记响亮的耳光。秀儿流泪了,安静地穿好衣服,简单收拾收拾东西走出了家门,幸亏雨小,秀儿就这样挺着大肚子离开了婆家回到了娘家。
娘家父母看到浑身湿透大肚子的秀儿,惊呆了。没过两天,丈夫就来了,一句话:想过就跟他回家,不然就离婚。倔强的秀儿下了狠心,离婚就离婚。就这样,秀儿的第一段婚姻结束了。
离了婚又怀孕的秀儿在娘家住了下来,村里的流言蜚语来了:怀孕的女子不能在娘家生孩子;不孝敬公婆被赶出来;跟婆家人吵架打了不要了……
倔强的秀儿不想给父母难堪,便四处托人给自己再找婆家,条件就是要对她母女俩好就行,不管年龄不管家庭有多穷,只要人对她娘俩好。很快,媒婆回话了,一个比秀儿大十七八岁的老光棍愿意接受秀儿母女,只要秀儿答应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啥都依着秀儿,虽然他没有双亲,但绝不让秀儿干农活,做饭,他愿意伺候秀儿母女俩,秀儿的女儿就是他亲生女儿。秀儿听着听着泪如雨下,没办法啊。八十年代末的农村还是很闭塞的很。
没过几天,大肚子的秀儿风光地嫁进了老光棍的家,老光棍姓朱,有些瘦但很精神,干起活来麻利的很。五官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龅牙,但笑起来也不难看,反倒很真诚。老朱虽是个光棍,但他很是聪明,很会讨秀儿开心,白天做饭扫地洗衣干农活,晚上给秀儿泡脚,给秀儿讲他的前半生的故事。
原来老朱父母在他十七八岁时便去世了,他兄弟三人,他是老幺。他一直和二哥二嫂一家过日子,那会家里穷,二嫂也是个外地人,被卖过来的。到了他跟前 ,父母去世,二哥二嫂家里也穷,二嫂进了门,接二连三地生孩子六七年生了三个男娃一个女娃,家里更穷了,加之他长相不好,也就没人给他说媳妇儿。他也不强求,只是一天到晚干活,默默地给自己偷偷攒钱,希望有一天能娶到老婆……
大肚子的秀儿坐在炕边,望着给自己边洗脚边讲自己前半生故事的老朱,再打量着房间里老朱给自己准备的柜子家具,还有日用品,心里感慨这个男人的不易,不由得脱口而出:只要你对我娘俩好,我就爱你一辈子!低头给秀儿洗脚的老朱顿时愣住了,抬头看着美丽的秀儿,眼眶湿润了,他扑通一声,给秀儿跪下发誓:他后半辈子只有秀儿母女,为她娘俩活,他就是孩子的爹,绝不亏待秀儿母女,秀儿母女不用干农活,扫地洗衣做饭他都可以做,只要秀儿给他一个家就行!如若做不到,他不得好死!大肚子的秀儿被深深地感动了!
在老朱精心照顾下,秀儿平安生了闺女,粉粉嫩嫩的一个小女娃,像极了秀儿,可把老朱高兴怀了,整天在家伺候秀儿月子,地里干活也是一阵风似的,匆匆去匆匆回来,给孩子洗尿布晒被子,给秀儿做饭洗衣,闲了就抱着闺女逗笑着,忙的不亦乐乎。虽说老朱收拾家里没有秀儿干净,但是秀儿知足了,望着老朱逗闺女的样子,闺女和她年轻时一样,见着老朱逗就笑呵呵,父女俩如同亲生的一般。
一晃两年过去了,老朱一如既往地对秀儿好,像刚和秀儿成亲一样,白天家里家外忙,晚上给秀儿泡脚聊天,逗闺女玩。秀儿和老朱给闺女起名燕儿,燕子是给人带来喜讯的,老朱说,是闺女给他了好运气,让他有了老婆有了孩子。老朱言语间尽是对闺女的爱,为了秀儿养好身体也为了闺女,老朱一直不肯要自己孩子。秀儿更爱老朱了。
和老朱结婚后的第三年,秀儿怀孕了,这下把老朱高兴极了,四十多岁了终于有自己亲骨肉了!老朱更爱秀儿母女了,为了秀儿安心养胎,老朱走哪都带着闺女燕儿,好吃的好喝的都给闺女留着,闺女也喜欢跟老朱在一起,嘴里爸爸地叫着,老朱心里有多高兴啊,地里的农活,家里的活,带孩子,老朱都尽着自己最大的可能,努力地幸福地生活着,他更爱秀儿了,一天就是围着他这个家转,围着秀儿转,围着燕儿转。秀儿知足了。
秀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老朱高兴地抱着秀儿哭,秀儿也哭笑着抱着摸着老朱的头,一旁的燕儿却笑呵呵地看着襁褓中的弟弟,他小小的,睡的很踏实,袖筒里伸出的小手手,让燕儿不由得摸了摸,她笑得很开心。老朱和秀儿相拥着看着两个孩子,真幸福啊!
老朱更忙了,又黑又瘦,却忙的不亦乐乎。秀儿比以前更白胖白胖了,燕儿整天和老朱进进出出,父女俩有说不完的话,秀儿专心在家带儿子,一家人过的有滋有味。燕儿上学了,老朱买了一辆三摩车,有时去地里干活拉着秀儿和儿子去地里逛逛,秀儿负责抱着儿子逛逛,散心,他只抓紧干活,回家时在拉着秀儿和儿子一起回家。他空了闲了有集了就用三摩车拉着秀儿和孩子们赶集,给秀儿和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再一家高高兴兴地回家。秀儿脸上的笑容灿烂,依旧粉粉的。
又过了三年,秀儿又怀孕了,又是个儿子!老朱更加忙了,更加又黑又瘦,秀儿母女白胖白胖的,大儿子和老朱一样黑。老朱起早贪黑地忙活着,为他和秀儿忙,为他的孩子们忙,为他热爱的家忙。
一晃,燕儿到了农村谈婚论嫁的年纪,老朱舍不得:时代好了,让他闺女在大城市见见世面,二十五六再谈婚论嫁也不迟。两个儿子茁壮地成长着,一个上着高中,一个上着初中,学习都很努力。秀儿进城打工挣钱补贴家用。老朱年龄大了,却依旧早出晚归地干活,守着秀儿和他的家。每逢秀儿休假回家,老朱就早早开着他的三摩去车站接秀儿。秀儿更加白胖白胖了,笑容满面竟没有一丝岁月的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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