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 1976年12月的某一天,我哭着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揭阳县地都镇乌美村,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我也顺理成章地从一岁迅速地成长到二岁。
父亲和母亲是同一个村的,父亲有一个弟弟和四个妹妹,母亲有一个妹妹和四个弟弟。那年头在农村,男孩多了就说明劳动力强了,能挣更多的工分,加上外婆懂得勤俭持家,外公又是生产队长,相对来说,外婆家的日子比较充裕。
奶奶个子矮小,擅长吵架,哪怕是牙疼,都能吵过十八条巷子,村里远近闻名,平时好吃懒做,日子过得紧巴巴,入不敷出,加上四个姑姑给她撑腰,更是气焰嚣张,有恃无恐。父亲1970年就去参军当兵,母亲嫁过来以后,奶奶伙同四个姑姑,整天鸡蛋里挑石头,没事找事,为了一点生活琐事,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当时曾祖母尚且健在,但眼神不好,每顿喝粥时,母亲就尽量给她捞干点,奶奶看到了,就一定要盛稀点,还说“要死的人了,不用吃那么好”。据说,在我二老婶出嫁当天,奶奶因为点小事,居然把新娘子的嫁衣都给撕破了。
我出生后,家里多了一个口粮,奶奶自然对我是不待见的。每当家里人都下地去干农活,她把我放在垫着大衣的竹箩筐里,大衣的铜纽扣正好搁在我的后脑勺上,疼得我又哭又闹,但是我那时候太小,还不会说话,只会哭闹,她根本就不搭理我,等到大家回来时,她一个一个对人们复述着:“这孩子太缠人,不好带”。时至今日,我的后脑勺这个记号依然存在,光溜溜,不长头发。有一次,我在家里没人带,母亲只好背上我去井边挑水,有人跟曾祖母说了这件事,她马上去找母亲,把我要了过去给她带,说我个子大,万一不小心哭闹起来,母子俩掉到井里去,那可要出大事。据说那一次,我拉了她老人家一身屎尿,最后还是母亲去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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