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每年都要到西马村走亲戚,对那里农历七月十五的庙会很有印象,时不时的将村里粗壮的皂角树,和压碾得凹成了一个圆圈的石碾盘,以及那破旧的古祠堂,还有被岁月的时光雕琢得滑溜溜的石马桩联系在一起。常在思考着是不是神仙就住在此,要不哪来的这些古玩!
或许是那些古迹的轮阔,与苍桑的模样给了我灵性的感觉,让我将这里人们流传下来的瓜婆爷这位大神联系在一起。
人常说,有了思考的灵动,就有了去了解的理由。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灵感和上天安排的机缘巧合。那个老亲戚虽说不走了,但,2013年的农历七月十二日,我的一位朋友给娃结婚,我又一次来到西马村。趁着还没开席的当儿,我在村里转了转,看到赶集做生意的人们在路边用白灰占下了一块又一块的长方形地方,这是赶乡会的人们占摊位最常见的做法,我突然明白了,农历十五是瓜婆爷的庙会。我便沿着街道向另一条街走去,到处都是白灰撒下的方块,沿着灰线的痕迹拐过了一个弯,看到了久违的庙堂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门前多了些给庙堂送香表纸钱的老太婆们。一位先生装扮的老者正给围观的人们讲说着庙堂里供奉的瓜婆爷,“瓜婆爷在河道我们都叫她‘瓜婆爷’,在乾县一带人们都称她‘杨士婆’。瓜婆爷是我们西马村的外甥女,她娘家在三马村,嫁给杨士爷。瓜婆爷姓滑,名春华。她活着向穷人施舍不计得失,做的好事谁也说不清,后来人为了怀念她,修庙纪念。我们现在每年祭祀敬拜瓜婆爷,就是让她老人家在天之灵给我们带来福气、财气和运气。图的就是风调雨顺、盼的就是国泰民安。通过庙会教育我们的后代数典不能忘祖,行事不失规矩,待人不失礼节,做人做事要有敬畏之心。”听着这一番话语,我立时崇拜起这位乡野老者的渊博学识来,更对瓜婆爷有了深的了解和敬佩之意。看来,这瓜婆爷虽说己逝去百年,但她所做的好事、善事被后人记着,并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人们便以修庙堂、建庙宇、塑金身,这种方式进行纪念和传颂。我这才感觉到了西马村和这庙堂历史的悠久与厚重。便拿定主意,正会之日再来西马村,感受瓜婆爷的浩荡神恩。
七月十五日的西马村,已成了集市的海洋,各色各样的商贩已摆起了摊点,买凉粉的、买面皮的、买甑糕的、买铡糕的、炸麻花的、炸油糕的、买糖葫芦的、买油饼的、买饸饹面的、买农副产品和机械小配件的、买服装鞋帽小百货的、买瓜果蔬菜的……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和逛会看热闹的老汉老婆混挤在一起,其说笑声、吆喝声、还价声与小孩的闹腾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这时,突听远处“咚咚咚”震耳的三声炮声和锣鼓家伙的声响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跟前的人们都说“瓜婆爷巡街了!”只见拥挤的人们已经为远处迎风招展的众多彩旗让出了一条路来。锣鼓家伙前面开道,人们在目不暇接中看着震天憾地、整齐划一的鼓乐表演。那些变换着姿势,使出浑身解数敲锣打鼓的西马人,好象只有用这种形式才能展示他们的荣耀和存在。而扛着百拾杆引领旗的中年妇女们在沉默中、在漫步中、在幻想中像是与瓜婆爷在切切私语,祈祷瓜婆爷赐以福报。
此时,只见并排行的两个轿子,在八名青年的抬举下,在秧歌队的簇拥下,向前慢慢地游着。轿子上各自坐着木雕的神像。这端庄清秀、稳重大方,穿紫色花袍的贵妇,一看就是瓜婆爷。一旁那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穿戴朴素,披一绿色长袍的员外定是杨士爷。那时,我看到两尊大神坐在轿上,行走在乡村里,眉放光彩,眼降吉祥。心里肯定和赶集的凡人一样乐开了花。原因是还有一帮爱热闹的男女扮成怪眉日眼惹人笑的形象,腆肚扭腰,围着神像边转边扭,边说边走,夸瓜婆爷和杨士爷呢,你说,瓜婆爷和杨士爷能不高兴吗!“瓜婆爷,把好行,爱民为民真能成”。“瓜婆爷,如人愿。风调雨顺人人赞”。“瓜婆爷,行方便,你保我媳妇给我生个小祖先”。“吹大风,下大雨,杨士爷娶了个滑家女。”……
听着这些歌谣,看着他们嬉闹,把行走在两边端金斗银颗和抬大蜡的善男信女们都惹得笑了起来。此时,巡街队伍的前后又都响起清脆的鞭炮声,把西马村这一个盛大的庙会推向高潮。多年后,我一直在想,一方庙会,拉动了当地经济的繁荣,带动了人们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丰富与满足是多么的重要。这或许就是庙会文化的魅力和价值所在。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年月,我和青歌老师因公来到河道西马村,那年的情景又让我的思绪泛起波澜。特别是见了庙会负责人李奇先生更感亲切与自然,我又刨根寻梢地问起瓜婆爷和西马村的关系来。他便介绍让我与同族长者86岁的李振芳老人交谈,我这才认出老人就是当年津津乐道的乡野长者。老人仍然思维敏捷,精神饱满,见到我们特别高兴,为人师表一生,说起话来客套不俗,于是,他对我说:“要说瓜婆爷,还需从我们的李姓说起”。
原来这西马村的李姓,祖上是扬州人,为明代的朝廷官员,万历二十六年遭奸贼陷害。而当时李家的三少爷因在西安城的织锦绣庄点货盘账,避过此难。这织锦绣庄是三少爷的爷爷开设的,已经有了些年深,在此管事的掌柜,人姓孙,是武功西马人,因与老主子有过命之交,便忠心耿耿的在西安这个商铺为李家当差。当他得知老主子在朝廷为官的儿子遭奸人暗算后,便安排好绣庄的事情,领着三少爷回到偏远的武功老家躲避。十六七岁的三少爷长相潇洒,仪表堂堂,很有经济头脑,加之从小就受书香门第的良好教育,高素质养就他说话办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脱泥带水,干净利落,深得孙掌柜的认可和喜欢,孙掌柜便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三少爷。一来也算是对李家的知恩图报;二来也给女儿找了个知根知底的好主。三少爷和孙氏自喜结莲理之后,在他们的人生中把西安的生意发展得红红火火。据说他们共育有三个儿子,每个儿子在西安都有独立的商铺或货栈。李家老大为人实在和善,童叟无欺,生意做的最好,除了在西安拥有铺面外,还在长安、武功、乾县开有分店。特别是在老家西马村建有绣庄、染房,专为周围那些穷苦的农人巧妇提供挣钱的岗位和机会。
或许是李家先人积攒的荫德和福德,到了清康熙十一年(1672),西马村的李家依然是方圆几十里的大户人家,地亩百倾,房屋百间。石碾石磨一应俱全,骡马近百,牛羊成圈,城里客栈,村里商铺正常运转。就连村上筑城墙、修道路,李家出资都是一马当先。从那时,李府的名字叫的响,方圆左右都沾光。
这年初春,李府嫁到三马村滑家的女儿喜得千金。这个消息传到李府,把近八十岁的李老爷和夫人都给乐坏了,晚上,他们高兴的让管家收拾了三个拼盘,喊来弟弟和儿子,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共庆爱女后继有人。原来,李老爷的闺女嫁到滑家都十多年了,一直无儿无女,李老爷的女儿和丈夫深感苦恼。为了看病,滑、李两家寻偏方、找名医、看风水,把不想的办法都想了,可就是不管用,不见效。现在听到女儿开怀了,老爷夫人自然高兴。在孩子满月这天,李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在夫人的带领下乘坐六驾马车,浩浩荡荡驶向东北五里地三马村的女儿家。
夫人见到月难中的女儿脸色圆润,皮肤白皙,奶水又多,完全不象正在坐月的月婆,这心里还自在了几分。而女儿李氏见到母亲,高兴地都哭了起来,象是苦日子盼到了头似的。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夫人一边听女儿说话,一边抱着这酣睡的外孙女爱不释手。女儿便向母亲说着她前几天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来。说是一个蓝莹莹的夜晚,她不知不觉来到一片迎春花前,她看着是采摘了几束花儿,用手一翻,却翻出了个空头盔。夫人听完梦后,笑眯眯地给外孙女的怀里放上了一对金灿灿的手镯。对女儿说“千年的造化,万年的修行。就给孩子起名叫春华吧,刚是迎春花开时!”这就是瓜婆爷的真名,滑春华。
春华十一二岁,能将二十四孝故事讲给人听。把《诗经》内容融会贯通。善诗文,学理教,被民间疾苦感动得经常流泪。春华的父母看到后很受感动,对女儿的前程寄于希望。在春华的父亲看来,滑家虽说家道中落,但先祖遗传下的睿智在女儿的身上已得到展示,大明时那让世人景仰的威风还会再来。女儿春华的智商即是例证。可春华不是她父亲的思维与想法,她的人生世界里全都是与人为善、救危济困、孝顺父母、尊敬长辈这些思维和做事的考量。小小年纪就以贤淑之性,温婉之情,为人们所认可和称道。
转眼间,春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她总是心好的为东家的单亲大妈送些菜,为西家孤寡的老伯提些油。虔诚的以善良为家,和真诚生活在一起,在她的眼里善事、好事做不完。
她的父母为此事甚是着急,请来她的舅父商议,非要为春华说个家庭情况好一点的人家。还好,春华的舅父想起了李府货栈里的库管,家住乾县神坊村老杨的二儿子杨士,这杨士前些年还常来西马村的李府玩耍。记得有一次他和几个男孩玩捉谜藏,有两个男孩看春华是个女孩,刁难她,杨士上前二话没说就把那两个男孩给揍了一顿。春华那时把杨士跟前跟后,哥长哥短地叫,以寻求杨士的保护,而不被其他小孩欺负。春华的舅父在想,外甥女的事我可以拿了,可老杨家的事还得问问老杨。听老杨说杨士现在康熙第十四个儿子抚远大将军账前当差,已经出脱成人了,倒不知道人家现在看得上春华女。为此,春华的舅父试探这个在他李家打了二十多年工的老杨,老杨一听就急了,说:“我还害怕我们杨家高攀不上你们这个大家族呢!”听到这话,春华的舅父心里才有了底落。几天后,春华的舅父便把这事向春华的父母和老杨说了,两家大人听后都觉得这事合适,算得上门当户对。
说来也巧,就在老杨要给儿子写信告知与滑家这门亲事的时侯,杨士奉命回西安催运过冬的棉衣来,顺道回来停留三天。这可省了不少的事。两个小时候认识,现在将要成为一家人的青年男女,心中都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这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秋季,在滑家举行完定婚仪式后,娇美水灵的滑春华陪着气宇轩昂的杨士,来到三马村东南她家的祖坟大冢前,这座已有二百多年历史的庞然大物,威仪的向后世展示着它的存在与不朽。站在石羊前的杨士无不好奇的用手摸摸石羊,在看看站在对面石马前被风儿吹得秀发凌乱、薄衣摆动的春华。心想,眼前这身姿绰约、丹唇皓齿的女子将要成自己的媳妇了,是杨门的积修,还是老天的恩赐,他不得而知,但,他只想一定要用真情实意保护好这美如天仙的女子。滑春华似乎看穿了杨士的心思,此时的她看看杨士,摸摸石马。眼前又出现了五、六年前她和杨士在西马村皂角树下玩,被皂角刺扎的“噢噢”直教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杨士听到声音,以为春华叫他,三步当做两步就跨到滑春华的跟前,准备伸手时,被春华挡了回去,“男女授受不亲”滑春华的一句话,杨士的双手不好意思地向回缩去,就在这当儿,滑春华象变戏法一样,双手捧出个用红黄丝线绣成的崭新艳丽的背包,递到杨士面前,杨士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厚礼等着他的笑纳。他在第二次伸出双手接过背包时,热情的双眼就和春华平和的目光对视了起来,这对视是解读距离,是消除陌生,是增加亲近。此时,只有大冢前的祠堂和牌坊及两边的石羊、石马能见证杨士行着大礼祭拜滑家先祖的举动。那些风儿都成了过眼的云烟。
三天时间飞快,杨士依依不舍地辞了家人,又给心爱的未婚妻春华留下“等我回来,我们结婚!”的书信,骑上战马就出发了。
两年多后,滑家遭遇了大变故,春华的父母相继病故,春华的舅家承担起了春华全部生活的义务。十六岁的春华除了白天做着她该做的善事好事外,晚上就住宿在舅家。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杨士给她说,其实他是西汉杨喜将军的化身,因战死在闫家南坡之上。而后人立庙不祭,导致墙面房体破败不堪……
天亮后,她把这个梦讲给舅父和准公公老杨,两人听后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但为了安慰孩子,舅父还是出钱出劳叫人吆上马车,拉上材料去修缮那座庙宇了。老杨则给儿子写信让他事事小心,盼他早日平安归来。
老杨的信发出不久,征战准噶尔的战斗就打开了。在杨士阵亡的前一天晚上,他梦见他用背包上的红线和春华喜结良缘,当时因他在外征战,春华在家就把自己剃成了秃子,并手握头盔,谁碰就伤谁。为的就是等他,他胜利回归后,又是背包上的红线指引方向,才找到了媳妇春华。这时,他大声给春华唱起了秦腔《别刎乌江》里的一段“九人九马九杆枪,九里山上摆战场,逼得项羽乌江岸边把命丧,才扶刘邦坐咸阳。”这最后一声他还真的唱出了声。醒来后,已是泪流满面。他将他做梦的内容用笔写在纸上,然后从背包上讨下些红丝线缠着,上战场前,交给专送急件的邮差,并给了五两纹银,让他费心送回。一个月后,当拿到信的滑春华读完信的内容后,已经泣不成声,泪如泉涌。原来,杨士一月前战死疆场的不幸,已经通过春华第三感觉的强烈磁场,强压式的喷放给了她,她梦见晃动的末婚夫,手提长矛,看不清面容,沿着从背包上讨下的红丝线向回走着,走着,走到了闫家庙里,拉她在此成婚。
悲痛万分的滑春华,心灰意冷,从她的内心深处是深深的爱着、恋着这位大哥哥。只是封建礼教的禁锢让她只能把爱藏在心里。如今他走了,我怎么办!在情感上太过固执的滑春华终于找到闫家庙,进来一看塑像和杨士竟长得一模一样,随口念“夫君,我来了!”就自刎庙中。那天正是农历七月七。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为百姓做过好事的人,就给她塑金身,立庙堂,加以纪念。
每年农历七月七,武功县的群众从乾县闫家庙接走瓜婆爷和杨士爷,这才也有了农历七月十五,西马村接请瓜婆爷巡街赐福的热闹场面,和群众展示自我的幸福时刻。
在三马村的采访中,我们见到了武功县三马村和乾县三马村庙会的会长,一个会长真诚老实,一个会长学者风度。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领我们看滑家留传下来的石碾盘、辘轴、石糟,从那“滑家”模糊的字体上看,我们的文物部门应该把它做为地方文物给予保护。而有关大冢的问题,我在来这里采访之前的两年前,从这里走出去在县教育局任纪委书记的马景辉先生就给我讲述了,他们村上有个大冢里面挖出了棺椁、玉佩之内的文物,让我好好采写一下。
当然,就武功明清历史上的滑姓官员,我翻阅了《武功乡土志》《武功县地名志》等有关史料,它只是说明朝初年,滑将军在凤阳军总督耿忠账下听令的记载。我便展开想象,滑将军带领部队奉命驻扎在乾县三马村,御防反明势力在这偏僻地方发展起事。因防御有功,耿忠将此地批为滑家防地,滑将军死后,厚葬于这里。据乾县三马村庙会会长83岁的淡俊忠老人回忆,他的记忆中,土冢高约5、6米,直径近10米,因文革和平整土地运动的开展而夷为平地。在明朝,人死后能堆这么大的冢的人家,绝不是一般人,生前不是侯也是相。我想滑家人都以这大冢为荣耀,毕定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瓜婆爷滑春华能传下来肯定与这有一定关系。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关系,就是西马村她舅家。在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就建起了瓜婆爷庙,比清同治十三年(1874)三马村建瓜婆爷庙还早半个多世纪。三马村建瓜婆爷庙,西马村李家还出劳出力捐物资。西马村李姓人家在文革和破四旧运动的时候,就一心向党为祖国,将五十亩土地,二十几间房子,祠堂、庙宇,拖拉机站统统交给了国家,支援了社会主义建设。西马村李姓人家遍布社会各个方面,他们将优秀的人文资源贡献给社会,是先进文化的倡导者和引领者,为促进社会文明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当然了,有关乾县传说中的杨士爷是这样记载的,据《乾州志》载:汉杨喜将军战死在今闫家庙村南的坡上。后人立庙为祀,名杨士庙。杨姓居此,村名杨士村、杨舒村。后杨姓迁走。金元时期,改名闫家庙。闫家庙村的群众正月十八,敲锣打鼓从武功接回瓜婆爷和杨士爷。这一地域性的民间文化盛事,无不书写和彰显着人们追求真、善、美境界中的精、气、神。
作者简介
杜晓辉,字建辉,陕西武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咸阳分会副会长、武功县文联主席、武功县作家协会主席、陕西省散文学会武功创作基地主任,创办《有邰文苑》文学期刊,任主编。中国文联第20期全国市县文联负责人研修班学员。主持编写了《武功文联志》。作品散见于《文艺报》《解放军报》《人民网》《光明网》《中华英才》《作家报》《陕西日报》《延河》《黄河》《延安文学》《西安晚报》《咸阳日报》等国内报刊网络。“苏武里贯考析”一文入选2015年至2016年成人高考教材。著有散文集《故土情思》《望我故乡》《盛世印迹》、诗集《溪水流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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