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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5岁的他亲眼目睹了日寇杀害父母的过程。接着,日寇对他开了一枪,倒在地上的他艰难地向父母的遗体爬去,直至不能动弹……
他就是小金子,他的父亲是辽宁抗日民众自卫军第十九路军司令王凤阁将军。
王凤阁出生于1895年,吉林通化人。其家庭条件不错,父母也是个文化人,从小就很重视他的教育问题。王凤阁从小进入私塾,随后考上中学继续学习,王凤阁的父母深知国家处于危难之中,他们从小教育孩子精忠报国,绝不能背叛国家。
他们不求儿子有多大的志向,只求儿子能对国家忠心,绝不能做可耻的叛徒。王凤阁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心中也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志向。
1922年张作霖率领的奉系军队,和吴佩孚率领的直系军队展开交战,张作霖不敌,退回关外准备再战。1923年王凤阁投笔从戎,加入了东北军,在步兵第五十八团当副官。
然而军阀混战与王凤阁“精忠报国”的理想背道而驰,他感到越发不自在,如坐针毡,便离开了东北军,重新谋求出路。
九一八事变爆发,三十万东北军没有组织有效的抵抗便退到关内,将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黑土地、三千多万民众拱手让给日本人。
王凤阁的内心仿佛有了一团火,决定用自己的力量,组织当地百姓一起举旗抗日。
抗日自然需要钱财,需要制备武器,王凤阁决定变卖家产。那日,他跪在母亲面前,悲痛地说:“母亲,现在国家正处在危难之际,我想变卖祖业,组织群众抗日。”
深明大义的母亲用沧桑且有力的声音教育儿子:“勿以家为虑,有国则有家,国亡家何能独存?
要知道王凤阁家里是当地很有钱的人家,他本可以不用冒险,好好活着就行。但是王凤阁变卖家产,散尽家财,带着老母亲和夫人毅然决然走上抗日的道路。
为挽救民族危亡,救百姓于水火,王凤阁亲自登台演唱大鼓书,揭露日军侵略中国的无耻行径。拉动朋友号召全民族团结起来,坚决驱逐日军,解放全东北。接着,用变卖家产的钱还把通化伐木工人和中小学教师组织起来,一举成立“辽宁民众义勇军”,并通电全国“凤阁生与斯土,不甘坐视国家之沦亡,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今生此头可断,此志不丢。”后王凤阁与唐聚五的辽宁民众自卫军合并,他担任了19路军司令。
虽然人们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然而他们这支抗日自卫军却是东北地区坚持时间第二长的队伍,仅次于杨靖宇将军领导的抗联第一路军。经过悉心指导,王凤阁麾下的士兵们拥有较高的专业素质,擅长操作火炮等军械,战斗力比很多正规军都强。
王凤阁率部攻克柳河,一路收编了原金川公安队、迫击炮分队等部队。为表其抗日决心,在柳河向全国发出通电“凤阁生于斯土,不甘坐视国家之沦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今生“我头可断,志不可夺”。
与此同时,王凤阁一边在柳河一带进行休整,一边贴告示安民,整顿秩序,率部镇压当地土匪。
在抗战第二年迎接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犹如稀世珍宝一样照亮了他们艰苦的岁月。
大家都唤他小金子,从出生那天起,小金子就在母亲的怀里四处转战,到处颠簸,历尽了磨难。小金子睁开眼睛看到的,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他的玩具是炮弹皮、子弹壳。他的出生为枯燥艰险的作战生活带来了生机和活力。战士们都喜欢他,把他当作小宝贝。
由于日伪军的残酷封锁,抗日游击队在山中的生活是极其艰苦的。由于没有吃的,妈妈张氏饿得面黄肌瘦,没有奶,被豆腐和高粱糊糊喂大的他依然成为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看着眼前的孩子,王凤阁抗日的心越加坚定。
同样那一年日军开始了疯狂的进攻,日本侵略者有着先进的武器装备,飞机大炮作掩护,兵分几路疯狂围剿19路军。
迫于无奈,王凤阁将军只能带领全体将士持续转移,19路军将士一路撤退到蒙江,抚松境内,但是敌人依旧紧随其后死死咬住部队。
王凤阁将军指出:“枪不离手,人不离乡,拼死也要打回通化去,与日寇抗争到底。”
1933年,王凤阁辗转回到红土崖,准备以此为据点,建立长期抗日根据地。虽然是基本固定在这个山头了,但这也意味着,日军和伪军对于王凤阁部队的打击也就更精确了,王凤阁和敌军在这个地方进行了几十次战斗,其中也不乏有十分重要的胜仗,越来越多觉醒了的百姓,加入到抗日的队伍中来,王凤阁就边战斗,边搞训练,重新夺回了金川的大部分领土,成为东北抗日武装的一支中坚力量。
1934年4月,日本人和伪警察把王凤阁和他的队伍视如死敌,为了让王凤阁投降,他们无耻地抓走了王凤阁的岳母一家人,写信要求王凤阁“向皇军投诚”。
王凤阁看了信后就扔到一边,轻蔑地说:“ 就是把我母亲和妻子捕去,也不能动摇我抗日的决心,我的任何亲友,同情我抗日者亲之友之,给日本当汉奸者杀之戮之!”
日本逼降不成后,便开始扩大围剿的力度。
1934年5月4日,王凤阁与杨靖宇将军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那天王凤阁带去的人,和杨靖宇部队的高层指挥员相谈甚欢,从夕阳西下,一直会商到凌晨。双方达成协同作战的共识,彼此都愿意相互补充物资,活动区域的划分也顺利完成。
为王凤阁送行时,杨靖宇将军专门令伙房做了猪肉炖粉条款待。普通的一道菜,对抗联来说绝对是奢侈品。
临走时,杨靖宇将军还送了王凤阁数十袋面粉,还有几百斤大马哈鱼。对在艰难岁月中苦熬的东北抗日队伍来说,这是一份厚礼。杨靖宇将军只有认准王凤阁抗日的真心和能力,才会出手这样豪迈。
王凤阁也是有备而来,他回赠了杨靖宇将军两挺歪把子机枪,彼此都没有掩饰惺惺相惜之情。
此后,王凤阁和杨靖宇进行了一系列合作,扒铁路、炸桥梁、端据点,打得通化一带的日伪军焦头烂额,把他们两人视为心腹之患。
日军多次实施大规模的围剿活动,但都被熟悉地形的王凤阁将军轻松躲过,日军恼羞成怒却又次次扑空。
1935年3月,王凤阁将军和杨振宇将军再次见面,俩人坐在白雪皑皑的草地上,发誓一定要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坚决把日寇消灭干净。
谁都没想到这却成为俩人最后一次见面。
从1932年到1936年期间,他们和日伪军进行了成千上百次战斗,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艰难时期。在缺衣少食的冬天是异常难熬的,而日本人为了打击抗日武装,将老百姓们都集中在一起,出入和控制受到了严格限制。这就导致老百姓无法给活跃在深山老林的武装力量提供物资和补给。他们的队伍每年不仅需要躲避敌人的追踪,而且需要在过冬之前囤积足够的补给。这也就是王凤阁队伍以及其他抗战队伍所面临的艰辛环境。
1936年末尾,叛徒把王凤阁的踪迹告诉了日本军队,十九路军于是遭到了敌军的疯狂追击,部队伤亡十分惨重。日本鬼子为了拿下王凤阁,甚至还专门成立一个专门搜集王凤阁将军情报的组织。为了抓到王凤阁等人,日军也是费尽了心思,不仅是利用叛徒来掌握他们的行动,还用大炮来攻打,更是动用飞机投掷燃烧弹、毒气弹来打击王凤阁的队伍。
王凤阁部队的处境已经越来越艰难,年底天气异常寒冷,战士们穿着单衣扛着严寒和日寇厮杀。大家渴了就抓起雪来吃,饿了就吃树根、树皮,哪怕条件有多艰苦,战士们的战斗意志是非常高涨的。
经过一路的艰辛的逃避,转战了好几个地方,但还是依旧没有躲过日军的追赶,最后王凤阁在六道沟因其左臂有大腿负伤而被俘,与此同时被抓的还有张氏和小金子。
1937年3月28日,伪《盛京时报》赫然用大字写着这样的标题“反满抗日巨匪被捕”。
为了防止王凤阁逃跑,就把他的双手直接钉到了木制的磨盘上面,残忍程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日寇为了招降王凤阁,许诺给王凤阁高官厚禄,让他写一份“认罪书”。
王凤阁怒目而视,大骂道:“你们这群畜生,‘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中国人一定会赶跑你们,送你们去海里喂王八。”
日寇看软的不行,就对王凤阁展开严刑拷打。除此之外,还有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压杠子,剃指甲等等,用尽了酷刑,王凤阁每一次都是咬紧牙关,绝不屈服。
王凤阁忍受了百般酷刑,怒骂不止:“中国人决不当亡国奴,想要我替你们卖命,休想!”
日寇看王凤阁铁骨铮铮,又想要利用小金子,威胁王凤阁投降。
日军故意拿饼干、糖果引诱他,虽然多少天没吃饱饭,更没吃过饼干糖果,但小金子不向鬼子低头,仍硬气地说:“我是中国人,不吃日本人的东西。”
他这话一出口,日军都觉得吃惊,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从一个5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后来,日军见实在是不能从王凤阁这边弄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便干脆将他们一家人弄到卡车上,要公开行刑,并且强迫附近的老百姓来观看,就是要通过这种手段,让老百姓不敢再和他们作对。
1937年4月15日,通化县城全城戒严,日本宪兵队荷枪实弹,每隔十步有一哨岗,高的建筑物上架着机枪,气氛森严。王凤阁一家三口被押解在刑车上,王凤阁虽然头发很乱,但脸色却红红的,气定神闲地看着围观群众,神情镇定自若。他的妻子张氏有点害怕,不敢上车,因为她实在不忍心让怀里只有四岁的儿子被杀,此时她心如刀绞。
王凤阁站在日军事先为他挖好的土坑前,向着远处被驱赶来的人群高喊:父老乡亲们,我王凤阁为抗日而死,大丈夫死得其所!中国不会亡。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铲除伪满洲国!日军恼羞成怒,手起刀落,王凤阁将军的热血撒在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地方。
行刑的日军见状,推着他赶紧下坑,让他跪着受刑,但王凤阁挺着胸膛屹然不动。随后日军的屠刀挥舞着砍了下去,王凤阁的头颅被砍下装进了木匣子里,尸体扔进了坑。英雄的鲜血洒在了生养他的这片土地上。
王凤阁的妻子盯着丈夫满含热泪,抱起小金子问他:“金子,你怕不怕?”
小金子看向爸爸的方向,坚定地摇摇头:“妈妈我不害怕,一会儿你抱紧我。”
日军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王凤阁带着微笑直挺挺地倒在了他面前的土坑中,他的妻子抱着小金子扑在王凤阁的身躯上,也发出最后的誓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一起走,你们动手吧!”
小金子说完这句话,只听见一声枪响,张氏应声倒下。眼看着父母二人接连倒下,小金子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喊着要爸爸妈妈,实在让人揪心。然而,丧心病狂的日本人根本不为所动,连开3枪,致使这个5岁的孩子当场身亡。可怜“小金子”还未看尽这个世界的繁华,就沦为日本人的枪下亡魂,年仅5岁。
岁月荏苒,这段历史再怎么随着时间流逝,但在中国人的民族血液中,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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