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湖北人,一生命运多舛,幸得家人相助,我东莞自力更生,小人物也需努力奋斗,才有美好明天。
01
我,叫杜先文,84年生属鼠,来自湖北通城,家里有个大我两岁的姐姐。
通城县名源于“水道通,地势顺,直注武昌城”之意。
从小我就很聪明,学习成绩就是比高我两个年级的姐姐要好。我在家受经常得到爸妈的表扬,姐姐就成了挨批斗的对象,洗衣、做饭、刷碗都成了她的事,我没少挨姐姐的白眼。
好男不跟女斗,每次有啥好吃的、好玩的,我就私下分给姐姐。
“小弟,够义气,以后姐罩着你,有事找大姐!”
明争暗斗,我不是大姐的对手,只能发挥我的聪明才智,收买人心。
02
好景不长,念初二的我发生意外,脑袋瓜子变得不好使了。
那年暑假,大我几岁的表哥不知在哪搞来辆嘉陵摩托车,说是他学会骑摩托车带我去兜兜风。也不知他技术不到位,还是太激动,我俩在村外基耕路上骑车,开始还好好的,我一个没坐稳,他一个急冲,我后脑勺着地,地上流了好多血。被紧急赶来的大人匆匆忙忙送进县人民医院抢救,命是捡回来一条,把脑袋瓜子给摔坏了。
从那以后,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以前很简单的题,现在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完成。爸妈心急如焚,四处寻医问药,医生说已无能为力,伤到神经。
混到中学毕业,命中注定我上不了县一中,只能回家“修地球”。
种田、种地,就我这身板还受过伤,老爸一看我就不是这块料。
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在老家县城零零碎碎干了半年,既辛苦又不挣钱,一般的老板还看不上我这个瘦小子。
03
春节后,在表姐的带领下来到东莞进厂打工。刚开始来到大城市还什么都觉得新鲜,进到工厂后,12个小时两班倒,流水线作业,一个月下来像个霜打了茄子样,有气无力,一下子瘦了五斤。
电子厂的劳动强度真的很大,每个人负责自己一摊子事,只要你手脚不够快,那你前就积压一大堆货。
想到在地里汗流浃背的父母,念高中的大姐,我只能咬紧牙关坚持。我在外头不用爸妈操心,能赚点钱补贴家用,也能减轻他们的负担。
表姐大我几岁,在外打工已经好几年了。她不但在生活中照顾我,时不时带我出门打打牙祭,吃点好的。工作上也教我做人的道理,多看多学,不懂的谦虚的向人家学习,吃亏是福,只有自己有真材实料,慢慢的在工友中你才会有朋友。
辛苦一年,省吃俭用,也存下一万多块钱。过春节我把钱交给老妈,她拿着钱心痛得泪眼婆娑,说我在外比他们两人在家还挣得多。我让妈妈带着家人去街上买了一身新,害得大姐高兴得大哭一场。本来我应该在学校念书的年纪,却早早的分担了家庭责任。
04
春节后,又重新回到工厂打工,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东莞、深圳、浙江、广州,跑了好多地方,进了不少厂,都是些有脏有累的辛苦工作,没办法没学历、没技术,就只能做边缘农民工。年复一年,工资没见涨,年龄倒是长了不少。
2008年,家里原来噩耗,不到六十岁的老爸因病突然去世,老妈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大姐已出嫁,老妈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只能回家再谋出路。
老妈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在老家县城给别人打工,没有技术工资实在太低,维持我和老妈的生活和人情来往都难。在家和老妈和大姐一商量,让我去学做卖早餐,这样学会了老妈也能帮忙,忙起来后老妈也不会孤单。
说干就干,我通过三个月的学习,对热干面等各种早点的技术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干早餐生意,起早贪黑,一般人吃不了这份苦。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能踏实努力赚钱,家才有希望。
我和妈妈在镇小学旁开了家早餐店,我这个人爱叫真,什么东西都用最好的,原材料、包装盒、调料,豆浆必须是鲜榨的,卖不完就送人或倒掉。所以我的生意看起来过得去,可一个月下来我和老妈累得腰酸背痛,可挣不到几个钱,就够维持生活。
05
2010年,在媒婆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一个很老实的女孩王凤霞。经过一年的相处,二十七岁我结婚了。
我结婚成家,最高兴的有两个女人,老妈和大姐,她俩生怕我打一辈子光棍,到时候老杜家就没有继承人了。
我和老妈开早餐店,老婆凤霞在镇上工厂打工。一家人过着简单朴素的小日子,与世无争。
2012年3月,老婆凤霞给我生了大胖小子,老妈激动得老泪纵横,硬是要我买上烟花爆竹、带上供品到老爸坟前祭拜,告?他老杜家后继有人了。
老婆凤霞生产后,身体有些虚弱,她在家照顾孩子,我和老妈一起起早贪黑卖早餐,一家四口相依为命。
一家四口,就靠镇上开的早点铺维持生活,大艰难了。大姐看到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艰难,没少帮衬我,她在另外一个镇上开超市,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往家送,私下没少偷偷给老妈塞钱财,好在有个好姐夫,为人好不计较,要不少不了他们夫妻闹矛盾。
后来我听老妈讲,她知道我们俩口子手头紧,偷偷的给我儿子买过好多次奶粉,还不让告诉我。
儿子三岁进幼儿园了,我把早餐店让老妈和老婆凤霞经营。我在同学介绍下又回到东莞工厂打螺丝。
老婆和老妈经营早餐店一份收入,我在工厂打工有份收入,这样每年除了家庭开支,每年也能攒点钱。
生活慢慢有了好转,那怕不能大富大贵,当个普通老百姓我也知足。可老天又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把我被劈得外焦里嫩。
06
2017年,老婆在回娘家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当我收到消息时第一时间乘高铁回到老家医院,老婆凤霞和我已经是阴阳相隔。五岁的儿子哭着喊,找我要妈妈,我抱着儿子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儿媳妇离世,老妈哭得几次晕过去。我们这个家经历了太多的灾难,再也伤不起。
大姐和姐夫担心不已,生怕我和老妈出啥意外,两口子轮流在家陪伴了我们半个月,每天为我们准备可口的饭菜,可我一点味口都没有。
老婆是私人交通意外造成身亡,肇事者没什么钱,摩托车又没买保险,最后就赔几万块钱了事。
我这一生遇到太多不幸的事,老天不公,造化弄人,可我这个家还得生活,只能坚强勇往直前。
07
镇上早餐店维持不了一家人生计,我低价把它转让出去了。老妈在家带孩子我也不放心,人年纪大了,难免会疏忽。
这时,大姐又替我览下责任,把我儿子接去他们家上学,有他们照顾我也能放心。可我还是放心不老妈一个人独处,大姐要接她过去住,她死活不同意,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大姐和姐夫每天和老妈保持联系,时不时的回家看望她。
我回到东莞思前想后,重新进厂很难改变我的家庭生活,我必须跳出这个思维圈子。
重操旧业,我在东莞租了个小门面,专卖炒粉。每天进货、备料,洗洗刷刷,收收捡捡,起早贪黑,一天忙到晚。有时候累得腰都站不起来,可我不敢停下来。
每个月要给老妈寄生活费,还有儿子的学杂费,营养餐,在姐家的吃喝拉撒。姐夫和大姐倒是说得好,除了学校的费用,其它不要我管。做人不能忘本,大姐家有两个孩子,还有他爸妈要照顾,也不容易,儿子在他们家不是一天两天,多少还是要给生活费的。兄弟姐妹再好,她无私帮你,但不欠你的。
通过自己的努力,我的生活渐渐走上正轨。老妈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也慢慢走出阴影,除了有些老毛病外,身体还算硬朗。
老妈把田租给别人种,自己每天在菜园子里捣鼓她的蔬菜,吃不完的就打包让大姐带回去吃。自己种的农家菜营养好,吃得也健康。老妈年纪大了,现在最高兴的事,就是大姐带着孙子,外孙回家看望她,她会忙前忙后准备一桌子家常便饭。
每周,老妈要跟我视频三次,看看我在外头是否可好。还关心我的私人问题,希望我能再找个合适的女孩成家,这事可其艰难,可遇不可求。
回头看看,尽管我一生命运多舛,但幸得有家人相助,做人要学会从容面对,感恩,努力拼搏才有希望。
新的一年开始,一路前行,加油!
口述人:杜先文
撰文、编辑:废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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