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辞传》上说《易经》中六爻有这样一个规律:“初难知,上易知;二多誉,五多功;三多凶,四多惧”。但山雷颐卦中却在解释初九爻时说: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紧接着六二爻辞、六三爻接连为凶,像这样下卦三爻都为凶的卦在《易经》中很少见,为什么呢?
王夫之在《周易大象传》中做出了很好的答案。颐:象曰。山下有雷,君子以慎言行,节饮食。王夫之说:颐者,言语之所出。饮食所自内也。而观其象,居止以受动,阳在外而闲四阴于内,则“节“慎””之道存也。不知《颐》道者,以随意而言,随欲而食,谓之率性,而君子不谓性焉。不能己于动,犹其止。如山下之雷,无穷极恣肆之动,则以之言语饮食可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颐卦:
上山下雷,上阳爻,初阳爻,中间夹杂四个阴爻,在象似人的口,人张口说话和吃饭靠的是口,但张口的时候是上颌不动,而是下颌动,也就是言语之所出,饮食之所入。上艮曰止,下雷曰动,而为何下震三爻皆凶呢?就是说,没能管好自己的乱动,上卦艮虚静以待动,下雷不应上之虚静之德而来凶,言语之道、饮食之道的凶都来自穷极恣肆之动。这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祸从口出”、“百病皆从口中来”的道理,也就是说该说的再说,该吃的再吃。
管好自己的嘴是人在生活中一种进德修业的重要途径,也是一个人能否成功的表现。《三国演义》中的杨修口无忌言,把“一盒酥”大胆的解释为“一人一口”遭到曹操的残杀;齐桓公英明一世,就因为喜欢易牙的美食,最终活活而死;但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山、唐代魏征以死进谏,直言不讳,得到了美名千古传。
可见言语之道、饮食之道学问之大矣,所以王夫之在解释说到: 颐卦所系者大,而必慎之于微,审查观度,贞不贞,吉不吉,于斯辩矣。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告诫人们:饮食言语皆繇于口,言欲出而慎之,食欲入而节之,不宣志而导欲,常如山下之雷,不迫不滥,枢机谨而存心,嗜欲制而理得,皆所以养德也。
从上可以看出,王夫之是深刻理解了颐卦中的义理的人,只有精准把握了六爻间义理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对爻辞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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