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中国人都信仰,读书是为了离开家乡,去更广阔的大城市,有更好的出息。
一个叫秦玥飞的小伙子却打破了这种信仰。
2005年,秦玥飞以托福满分的成绩,进入世界顶级名校——耶鲁大学学习,并拿到了耶鲁大学的全额奖学金。
2011年,秦玥飞顺利毕业。不少华尔街的大公司给他递去橄榄枝,秦玥飞通通回绝。他放弃了年薪百万、在华尔街光鲜亮丽的工作,回到了湖南的一个小乡村,当起了村官,每月工资仅为1450元。
余秋雨先生曾这样评价他:
一份份学历,很像一步步离开土地的台阶,但这位高材生把全部台阶反转成一次隆重的返回
如今,距离秦玥飞选择当村官已经过去了12年,他是否还在坚持?他的回归祖国是否只是一场作秀呢?
一、山城出来的学霸
1985年,秦玥飞出生于山城重庆的一个普通家庭。
从小,父母就很重视秦玥飞的学习问题。在那个英语都还没盛行的年代,秦玥飞的妈妈已经开始坚持每天监督秦玥飞学习英语。
2001年,秦玥飞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重庆南开中学。
南开中学,被誉为重庆市的“窗口中学”,踏入南开中学的门槛,相当于半只脚就踏入了重点大学。
早在2014年,南开中学的重点大学升学率就已经超过了66%,其中理科的重点上线率更是达到了80.3%。
可想而知其中的分量。
成绩优异的秦玥飞,没有因为南开中学学霸众多而被埋没。相反,他很早就展现了自己的领导才能,在班里担任班长。
许多同学在后来的采访中都提到,秦玥飞英语很好,一口流利的英语深受大家喜欢,大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让他读一些英语文章给大家听。不仅如此,秦玥飞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背完了托福单词。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2005年,秦玥飞凭借满分的托福成绩,拿下世界名校——耶鲁大学。当年,耶鲁大学只在中国招收了两名学生。秦玥飞就是其中之一。
不仅如此,秦玥飞还拿到了耶鲁大学5万美元的全额奖学金,以及学院主动提供的食宿、书费、旅行费等福利。
进入耶鲁大学后,秦玥飞没有止步于当前的成绩。6年时间里,他拿到了经济学和政治学的双学位。同时,他也将自己的领导组织能力展现到了极致,他成功担任了耶鲁大学中国留学生的学生会主席。
出色的能力加优异的成绩,让还没有毕业的秦玥飞,就已经拿到了不少公司的offer。
老家的父母和亲戚朋友都称赞秦玥飞有出息,以后肯定能在美国有一番大作为,大事业。
出人意料的是,秦玥飞放弃了年薪百万的工作,毅然到了湖南衡山县贺家村,做起了一个月薪资1450的村官,还没有编制、没有任何福利。
他到底在想什么?
二、湖南省的小村官
2011年,秦玥飞在《湖南省选聘大学生村官报名登记表》上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成功录用上后,秦玥飞拿着录用通知书走马上任,成了贺家村的村长助理。
湖南夏天天气湿热,稍微一动,人就全身是汗,衣服黏在身上,太阳再晒,也除不掉身上的粘腻感。
那时候的农村,也没有空调,能有电风扇,都算富裕人家。何况每天干农活,哪有时间坐在家里吹凉风。
秦玥飞刚到贺家村的时候,常常被热醒,背上都是汗,连带着床和枕头都被打湿。黏黏糊糊,白天再一干活,身上更不舒服。
想着,秦玥飞起个大早,去打水洗澡。
正好碰见贺家村两个村民路过,看到秦玥飞。两个人都笑起秦玥飞这个城里人“爱干净”起来,说他果然很金贵,不像村里人,受不得一点脏。
其中一个村民还偷偷传,秦玥飞之所以来贺家村,不是为了来扶贫,就是想来镀个金,待几个月,人家就又回大城市了。
秦玥飞听着,心里默默打起了主意。
农村环境相对封闭,邻里乡亲之间都知根知底。猛然进去一个外人,是很难融入当地生活的。尤其像秦玥飞这种学习好、耶鲁大学毕业,还是从美国回来的人。
村里人一听他身份,自然而然就会远离,自动把他划成来镀金的人。
要想和村里人亲近,让后续工作开展好,就必须先去除自己神上的“外人身份”。
秦玥飞第一件事就是变得“不爱干净”。
他改掉了以前一两天就洗一次澡的习惯,还把从城里带来的花花绿绿、有图案的衣服全部反过来穿,连运动鞋都换成了村里人习惯穿的绿色胶鞋。
平时,和乡亲们交谈的时候,秦玥飞会学着村民的样子,蹲在地上,亲切地和他们说话。即使不抽烟,秦玥飞也会学着村里人的样子,在耳朵边夹一根烟。
时间长了,他蹲在村民中间,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外人。
看出了他的真心实意,村民也开始信任他,平时遇到啥事儿,也爱找他商量,叫他给想个办法。
秦玥飞给村里办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贺家村的水渠。
贺家村一共有三百多亩田,田里的庄稼都指着一条水渠供水。每逢下雨或者恶劣天气,水渠就会被泥污、掉下来的枯木给堵住。
早些年,村里还有年轻人的时候还好,大家合力就给通了。
可惜现在村里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老年人,想通水渠,也是有心而余力不足。
秦玥飞仔细去看过那条水渠,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打理,水渠不少地方都有淤泥堵塞的情况,水渠的墙体也有损毁,修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秦玥飞计划把水渠彻底修一下,该改道的改道,该新建的新建,这样才能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修水渠是好事,却又两难,这一难是有些村民觉得修水渠会影响他们利益,坚决不同意。
秦玥飞就买了两条烟,挨家挨户去说,一次说不通,就说两次。他向乡亲承诺,修水渠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修好之后获得的利益肯定更大。
在他的坚持努力下,村民总算被说通。
一难解决了,这二难是资金问题。村里财政吃紧,一个连马路都没通的小乡村,哪里抽得出多余的钱去修什么水渠。
这时候,秦玥飞想起了北京的同学。
秦玥飞匆忙订了去北京的火车票,长途跋涉找到同学上班的地方。走到门口,保安都不让他进去,误以为他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幸好有老同学出来替秦玥飞解围,这才化解了一番尴尬。
听了秦玥飞的来意,老同学不禁感慨,问他这些年干的都是这样的事啊?还说,要是当年他老老实实待着美国,每天光鲜亮丽、穿西装打领带,出门进门到处受人尊敬,哪里会像今天一样,被保安当做流浪汉。
秦玥飞不在乎这些,他只求老同学动作快点,贺家村的水渠工作急不容缓。
很快,在老同学的帮助下,秦玥飞拿到了许多家企业的捐款。赶回贺家村,修缮了水渠。
除了修水渠,秦玥飞在贺家村的日子里,还竭力帮他们解决了通路、修学校、通电灯等和实际生活密切挂钩的问题。
每一个工程,都是秦玥飞一步一步跑来的。
三年后的2014年底,秦玥飞在贺家村的任职期满。他回望这三年在贺家村的工作,没有兴奋感,反而他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乡村持续发展,不能仅仅依靠外人的力量。比如说这几年贺家村的民生是改善了,但都是依靠“外来输血”完成的,一旦输血暂停,那么贺家村又恢复了往日模样。
乡村振兴如何持续发展,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为了解决自己心头的疑问,秦玥飞放弃了提拔,他重新回到起点,选择了去福田铺乡白云村,继续当村官,他希望自己的问题,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三、受争议的村官
白云村一共有258户人家,情况比贺家村还要糟糕。没有自己的村里小学,村里的孩子想读书,要天不亮就开始赶路,走三个小时去十几公里外的学校上课。
秦玥飞来白云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解决村里孩子上学难的问题。
他向外募集资金,给村里争取了十辆校车,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孩子们不再需要起早贪黑的去学校,安全问题也一并解决了。附近几个村的孩子,每天也会一起跟着校车上下学。
孩子上学路程远的问题解决后,秦玥飞开始一家一家拜访农户。他希望能最快程度融入村民,同时,也通过走访知道村民最急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白云村穷,不过一味地依靠从外输入资金是不现实的。
秦玥飞开始积极探索白云村的发展道路,他发现茶油是个很值得探索的东西。于是成立了衡山县白云深处农作物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对茶油进行深加工,卖价比以前翻了好几倍。
一开始,村里只有40多户加入了合作社,其他人都觉得一个茶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当茶油被销售一空的时候,他们才真正开始新来秦玥飞的决策,纷纷加入合作社。
成立合作社,是秦玥飞探索农村可持续发展的第一步。
之后,秦玥飞开始琢磨,除了把村子里的资源推出去外,怎么把村子外的资源以良性的方式引进来呢?
在当村官的这段时间,他意识到,很多大学生村官有抱负,但无奈施展起来处处受困。也有不少乡村创业者希望在农村这篇沃土致富,不过,各方面都受限。
秦玥飞想,如果能把社会资源、乡村创业者、大学生村官几条道路打通,那么,乡村不就能更好地振兴么?
为此,秦玥飞去了民政部,他在那里注册了一个计划,名叫“黑土麦田乡村创客计划”,也叫“黑土麦田公益项目”。
项目为许多志愿在乡村发展的大学生们提供平台,招募了不少大学生,前往各个贫困县,从事乡村振兴服务。同时,帮助一些愿意留在村子里发展的年轻人进行创业,不再出外打工。
“黑土麦田乡村创客计划”效果显著,村民收入提高,孩子们上学问题解决,最重要的是,它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农村青年流失的问题。
2016年,秦玥飞当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
颁奖词中写道,以往我国对大量大学生进行外派,送他们去国外留学。本意是希望他们能接受西方教育,回国造福社会。可惜,很多人在接触外国社会后,都选择了留在当地,帮助外国人发展技术。有些人为了抬高自己在外国人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扭曲事实、造谣污蔑自己曾经的祖国。
每次看到这样的留学生,我们都忍不住反问:我们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出国留学的孩子们会选择留在别的地方呢?而秦玥飞的故事告诉我们:我们中国的教育没有出问题,真正出问题的是那些留学生。
“黑土麦田乡村创客计划”给秦玥飞带来荣誉,同时,也带来了争议。
2018年,一篇名为《七问秦玥飞》的文章横空出世,文章中,作者以一个曾经的“黑土麦田乡村创客计划”项目参与者的身份,对秦玥飞发起了质问。
总结一下,也就是三个质疑。
第一,质疑秦玥飞在伪造身份,说他一直营销耶鲁毕业生的身份,丝毫不提自己当年考大学,只考了个普通本科。
第二,质疑“黑土麦田”公益项目的实绩造假,完全没有说的那么厉害。
第三,对组织公益资金的使用提出质疑。
很快,秦玥飞方也做出了声明。
首先,针对履历造假的问题。秦玥飞被耶鲁大学录取,且获得全额奖学金,在耶鲁大学取得双学位,是个不争的事实。
大家质疑的点在于为什么秦玥飞不提当年高考失利的事情?
在采访中,秦玥飞的高中同学曾说,秦玥飞高中时英语成绩突出,但是偏科,数理化不理想。不过出于坚持,秦玥飞还是选择了理科。
高考第一年,秦玥飞没考好,复读一年后考上重庆邮电大学。
可是这是否影响后面秦玥飞被耶鲁大学录取的事实呢?我想大家心中已经有答案。
其次,文章中质疑了秦玥飞“黑土麦田”项目实绩少,对乡村振兴压根作用不大。
秦跃飞则回应,他成立黑土麦田的初衷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能切实帮助乡村走可持续的发展道路。
这个项目帮助了一些乡村,不过要实际的去说,是否真的让某一个村或某几个村走上了致富路,秦玥飞不敢这么说。
秦玥飞也承认,扶贫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合作社帮助村民改善生活的效果也并不是处处都很好。可是扶贫不是去做利益投资,难道要因为短期效果不好,回报少,就要全盘否定吗?
而对于公益资金使用问题,秦玥飞则将所有的数据进行了公开公布。
这件事件后,秦玥飞开始主动淡出大家的视线,他意识到,宣传会带来好处,不过也会带来坏处,不如好好干自己想做的事情来得稳妥。
如今的他,身为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仍旧在乡间地里忙活着,为自己的理想忙碌着。
很多人可能都有疑问,秦玥飞背着耶鲁大学毕业生的名头,难道就真的甘心在乡下一辈子?他难道不是为了在农村待一段时间,更好地为自己追名逐利服务?
秦玥飞已经38多岁,在农村基层已经待了十多年。如果一场作秀能达到这个地步,能够让一些乡村的孩子们读上书、一些老人得到安顿。那么多一点这样作秀的人,又何妨?
再者,如果真是为了追名逐利,那么当年毕业的时候,秦玥飞留在美国,不是更容易获得金钱名利么?在贺家村后三个月,有提拔转正的机会,秦玥飞也不该拒绝才对。
“达则兼济天下”原本是从古至今读书人的共同抱负,在时代发展下,大家都开始把明哲保身当做人生准则,不该沾的麻烦事,坚决不沾。不仅如此,还要去打击讽刺一些热爱奉献的人,认为他们才是奇葩。
实则,如果现在我们多一些“心怀天下”,能吃得苦、忍得下艰辛的人,或许这个社会能更好吧。
秦玥飞就是这样能吃苦,不把名利金钱当终极目标的人。他穿着绿胶鞋,走在乡间小路上。虽然道路泥泞难走,但是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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