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卫久陵的王妃。
他告诉我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所以,和他做了两世夫妻。
每一世,我都因为他谋反而被赐死。
第三世我刚重生,却得知又要被赐婚给他。
吓得我连夜退婚改嫁。
只要远离这个催命阎王。
这一世我就能好好活着了…吧?
1
卫九陵告诉我,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本着这个优秀皇子准则,他一路高歌猛进,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谋反不是小事,皇帝震怒,赐了卫九陵凌迟之刑;作为他的妻子,我也没能逃过,一根白绫,便做了吊死鬼。
我心里颇为委屈,毕竟谋逆这事我从未参加,还曾多次劝告卫九陵别作死,他从不听我的话,如今死了,却还要拉着我一道。
约莫阎王爷也可怜我,我眼一睁,发现自己又活了。
巧的很,就重生在卫九陵造反的前一天。
我欲哭无泪,我指天骂地,我火速收拾了金银细软,准备跑路。可府内处处戒严,竟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何况我这么一个大活人。
大约是我过于反常,引起了卫九陵的注意,他蹙眉端详我,眸中生出几分古怪和怀疑之色。
“王若,”他叫着我的名字,语气平静,但却暗含威胁,“你最好安分一点。”
很好,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还没行动呢,就被卫九陵关起来了。
陪着我的只有丫鬟阿萝,她瞧我在屋内转来转去,坐立难安,不由担忧道:“王妃,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恹恹点头:“阿萝,我约莫是要死了,这会儿浑身发冷,头晕得厉害,想吐……”
“王妃可是有喜了?!”阿萝打断我的话,兴奋得双眼发亮。
我一时无言,颇为无奈地看着她,阿萝却是越想越激动,碎碎念道:“王妃,这可是大喜事,王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呢。”
我翻了白眼,正想斥责她,却突然灵光一闪,连忙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眼真挚点头道:“阿萝,你说得对,我有喜了。”
“快,”我仰头饮下一盏茶,继续道:“快去寻卫九陵,我有顶顶要紧的事要告诉他。”
……
我等卫九陵,一等便是两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渐晚,我心中愈发焦急。
好在他最终还是来了。
“王爷。”我软着声音,抚着肚子含情脉脉看他。
卫九陵一脸不耐,茶也不肯饮,只冷声问我:“什么事?”
“夫君,”我换了个称呼,移步到他面前,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柔声看他,“你要当爹了。”
卫九陵的手微微一颤,而后收了回去,终于轻啜了一口茶:“可寻大夫来看了?几个月了?”
我呼吸顿停,僵着脸笑起来:“约莫是有两三个月了吧……今日太晚了,明日便让阿萝请大夫来……”
“王氏,”他打断我的话,眼神中带了一丝不耐和厌恶,“若本王脑子没坏掉,你我二人上次同房,是在一月前。”
他起身,垂眸看向我,语带嘲弄:“此前三月,本王奉旨出京,你是同谁有了首尾?”
“好大的胆子,胆敢侮辱本王?”
他步步紧逼,我步步后退,直到撞上房门,终于退无可退。
“王爷饶命,”我欲哭无泪,只得结结巴巴解释,“是妾身糊涂,兴许是吃坏了肚子……”
“你今日三番两次闹事,本王即便不忍,也不能再留你。”他说着,右手扣上我的脖颈,用力渐深。
我双手拼命扒拉着他的手,但还是觉得空气逐渐流失,眼前也变得空白,王若,你真是好惨的命,上辈子被勒死,这辈子被掐死。
我正期期艾艾地想着,扣在颈间的手却忽然一松,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只觉重获新生。
垂眸一看,刚刚还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此刻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手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
我沙哑着嗓子,笑得瘆人:“卫九陵……你棋差一着哈哈哈哈哈……你想造反……休想!”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用一个不存在的孩子绊住他,从他踏入屋内的那一刻,便已经踏入了我的圈套。
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没有浓郁味道的熏香,只要佐之一盏茶,就算是一头野猪,也休想再爬起来。
我将卫九陵困了起来,他无法造反,我自然就能活下来了吧。
我想,卫九陵定是会感激涕零,毕竟我救了他一命。
2
我又死了。
是我蠢,我单以为阻止了卫九陵造反,我便能活了下来。
可谁成想,即便卫九陵不在,可宫内宫外的部署却隐藏不得,皇帝也不是个瞎子。
第二日一大早,羽林军便冲进了王府,于是我们夫妻又双双入了天牢。
这一次,他依然死于凌迟,而我选择了鸩酒。很好,被勒死和毒死,本人亲身体验,都很痛苦。
我本以为我能好好投胎去了,可没成想,我,王若,又活过来了。
醒过来看到阿萝的一瞬间,我就尖叫了一声,疾步下榻,将自己往墙上撞去。
不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眼前还是阿萝,我狠吸了一口冷气,脑中开始思索,如何死得快又不疼。
撞墙实在是太疼了!
然后我眼睛一转,看到了两个人,父亲母亲?
母亲一双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眼泪还哗哗往外淌:“我的儿啊,你不活,娘也活不下去了。”
一向风姿卓越的父亲,此时也是沧桑得厉害,红了眼睛低声道:“你究竟在闹什么?若看不中辰王,为父拼了命也要上呈陛下,驳了这门亲事。”
我愣住了,呆住了,看看父亲,看看母亲,又抬眸看向阿萝,带着哭腔开口问道:“阿萝,今夕何夕啊?”
母亲大吸一口冷气,睁大了惊恐的双眼,而后捂着嘴扑进父亲怀中大哭:“若儿莫不是撞成傻子了?”
……
如今是元安五年的八月,而两日前,皇帝赐婚我与辰王。
辰王,正是卫九陵。
阿萝盯着我一脸不解,纠结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娘子,奴婢瞧您前两日挺开心的,怎么……怎么睡了一觉就突然不愿意了……”
我看着窗外,长叹出声,语气哀怨:“你还小,不懂也正常。”
卫九陵,简直是我的催命符,这一次,还好我与他还未成婚,如今只要想法子退了婚事,离了这阎王,我王若就还是一条好汉。
父亲怜我疼我,腆着老脸去求了皇帝,陛下到底念着我父亲及王氏一族为朝廷多年尽心尽力,便说,当日不过一句戏言,做不得真。
如此,我算是退掉了婚事。
同卫九陵没了牵扯,我恍然觉得活着真好,世间万物皆让我欢喜不已。
母亲说,虽然陛下给了王家极大的脸面,但王家却不能不知好歹,命令我近来少出去招人的眼,在家好生养养性子。
这一养,便养到了元安六年。
上元佳节,我终于得了自由,同家中的姐妹一同出去赏灯。
也就是在这日,我看到了陈砚。
他声音清润,一字一句解了灯谜,将得来的花灯送给一旁翘首以待的小妹。
公子温润如玉,眉梢眼角溢出的皆是笑意。
我心动了。
约莫是我瞧他的眼神过于炙热,陈砚似乎是察觉到了,微微侧首看了我一眼,而后轻点下颌,守礼而疏离。
我立马咧开嘴,绽放了个大大的笑,却又深觉不妥,陈砚这样的人,应是欢喜温婉似水的姑娘的。想到这里,我又微抿了唇,收住过于灿烂的笑。
“哥哥,那位姐姐怎么了?”陈家小妹梳着双丫髻,微胖的小手指着我,懵懵懂懂开口。
我表情微凝,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却只听陈砚低声浅笑,食指微扣,轻敲小妹的头无奈道:“团团,不得无礼。”
说完,他后退一步,向我行礼道:“小妹无状,冒犯姑娘了。”
我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连忙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刺得我浑身不舒服,连忙转了头去寻。
却只见二楼茶馆内,一人负手而立,脸色微寒,眸深似墨,正面无表情看着我,见我看过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我却只觉手脚冰凉,那股子死亡的寒意又笼罩住了我。
是卫九陵。
3
因着突然看到卫九陵这个催命阎王,我没了闲逛的心情,回府就往床上一躺,顿觉此生无望。
但是转念一想,如今我与他已是毫无关系,我又何必怕他?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王若,不必怕卫九陵。
丢下卫九陵,我又想起了陈砚。他是礼部尚书陈大人家的独子,是闻名洛京的端方君子。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我依稀还在想,这次若要嫁人,定不与皇家扯上任何关系,保住小命最重要!
兴许是我与陈砚着实有缘,后来,我们又见过几次,虽说并未说上几句话,每每也只是隔着人群看上那么一两眼,我却觉得颇为安心。
元安六年的十一月,陈家遣了官媒上门提亲。母亲试探着问我的意思,我顾不得刚送进口中的果子,笑弯了眼点头道:“愿意的,母亲,我愿意。”
“姑娘家,矜持一点,哪儿有你这样上赶着的?”母亲摇着头叹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甚要藏着掖着?”我颇为不赞同。
到底架不住母亲的冷眼,我拿衣袖挡着脸,细声细气道:“女儿但凭母亲做主。”
母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骂我一句,这才应了这门亲事。
一年后,我同陈砚成了婚。婚后,我们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两年后,我有了一个女儿,给她起名玉婉,陈玉婉。
日子不疾不徐地过着,我已经快全然忘记了前两世的事,仿佛这才应该是我原本的人生。
直到元安十一年隆冬,卫九陵如约逼宫造反。
我做好了他再一次失败,进而被赐死的准备。可谁知,三日后,宫内传来消息,新帝登基了。
我呼吸骤停,心却跳得越来越快,卫九陵,这次居然,成功了?
我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猛然间又想到上元节他阴鸷的眼神,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
此后一月,我夜夜噩梦,梦中都是卫九陵掐着我脖子的阴狠样子,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日渐消瘦下来。
而陈砚在朝堂上也不似从前轻松。他身为礼部侍郎,为着先帝丧仪以及新帝登基之事,日日早出晚归,心力交瘁,却还是被卫九陵多番斥责。
他素来温润,可连日的政务也让他脸上再没了笑意,一回家就将自己困在书房中,闭而不出。
我担忧他,便携了茶果点心去瞧他,却被他拒之门外。
“阿若,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一时无言,隔着窗子看他的身影,深深浅浅映在上面,随着烛火摇曳,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姿竟也不像从前那样挺拔了。
4
长宁初年五月,宫中的贞妃娘娘有了身孕。
听闻贞妃极为喜欢孩子,每隔几日便要宣有孩子的臣子家眷入宫。我心中不安,便问了几位夫人,她们都叹贞妃娘娘温婉平和,待人极好,我也渐渐放下心来。
而五月十七这日,陈府来了内侍,命我携玉婉入宫。
我随着内侍一路来到朝华宫,贞妃娘娘果然同旁人所说,生得极美,人又和气。我逐渐安下心来,含笑看着她和玉婉逗笑玩乐。
玩得时间久了,玉婉逐渐困倦,倚着贞妃的腿便沉沉睡了过去。
我见状,颇为尴尬一笑,屈膝行礼道:“娘娘恕罪。”
贞妃却微微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本宫喜欢玉婉,”说着,她看了看时辰,又同我道,“此时尚早,先让玉婉在本宫这儿睡一会儿罢。”
还未等我说话,她又开口道:“孩子还小,冒冒然受了凉倒不好。”
贞妃说得也有道理,我只能垂头谢恩,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带着玉婉进了内殿。
我下意识想提步跟上去,却被身旁的宫女拦了下来:“请夫人止步。”
我只得在殿里侯着,可贞妃没来,卫九陵却来了。
他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明黄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了天威迫人之感。
我后知后觉地跪地叩头,嘴上念着皇上万福金安,心里却想起来他被诛杀的前两世。
“多年来,朕一直梦到一个女子。”他突然开口,微哑凉薄的声音响在殿内。
我僵在原地,心中大呼救命,他……他不会……也都记得……吧?
我颤着声音:“陛下梦到了什么?”
他却忽然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对我道:“那个女子给朕戴了绿帽子,为了情夫,给朕下毒,毁了朕的大事。”
“陛……陛下……只是梦,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朕梦中的女子,同陈夫人生得极像。”他说着,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我紧紧闭着眼睛,不要命地哭出声:“陛下饶命,是臣妇的错,臣妇日后定以纱覆面,不露出这张脸。”
“呵。”卫九陵轻笑出声,似乎心中极为愉悦,扣着我下巴的手却微微用力,命令我道:“睁开眼看朕。”
“臣妇不敢。”
他似乎觉得无趣,松开我的下巴,任由我跌倒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狼狈的样子,面带嘲讽。
离宫前,贞妃看我被卫九陵吓得厉害,低声提醒我道:“陈夫人多年前拒婚,陛下想必心中不快。”
我愕然抬头,不由得低声解释:“可那不过是先帝的一句戏言。”
贞妃摇头,看着我的目光里带了悲悯之色,轻拍我的手道:“陛下本就活得艰难,世人对他难免苛刻些。”
只一句话,我便明白了。当年退婚之事,虽说有先帝遮掩,可有心人还是窥探到了内幕,话也就越传越难听了。
可那又怎样,当时我只是……想活下来罢了。
5
卫九陵其实算得上是正室嫡子,他的生母江贵妃本是先帝原配,陪了先帝多年,看着他一路从皇子登上帝位。
可江贵妃没能善终,先帝甚至连一个皇后之位都未曾给她,她湮灭在后宫中,只在死后,得了一个贵妃的尊名。
先帝不喜贵妃,连带着卫九陵也不受待见。
他自小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可父亲一朝登临大位,便什么都变了。好好的嫡子变了庶子,连带着太子之位也不是他能肖想的了。
他的确受尽冷眼,活得艰难。第一世得知卫九陵要逼宫时,我曾问他,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为何要行谋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听了这话,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而后垂头低笑出声,那笑声听起来有些疯癫。他笑了许久,抬头时却红了双眼,而后抬袖指向皇宫,一字一句道:“谋逆?那个地方,那个位置,本就是我的。”
“我取回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他问我,难得的认真和执着。
我却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只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雨幕,风雨飘摇下,满院的花被摧落在地,遍地凄凉,正如卫九陵逼宫的结局,血流如河,满盘皆输。
彼时的我尚且不知道结局,可却从心底里爱怜他,浅薄地以为情爱是顶顶重要的东西,生又何妨,死又何惧,只要是卫九陵,我便都不怕。
可死了一遭之后,我方知,像我这样惜命的人,情爱于我而言,哪有活着重要?
……
长宁初年冬至,帝于南郊祭天。
为着祭天大典,陈砚日夜忙碌,我已许久未见到他的身影了,想着今天大典结束,他总算是能清闲下来了,我便命厨房备了他喜欢吃的饭食,同玉婉等着他归家。
直到暮色四合,雪又纷纷扬扬飘了起来,我还是未等到陈砚。
最后是陈砚的小厮跌跌撞撞跑了回来,哭着说,典礼出了大岔子,陈砚,被抓了。
我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但此时却容不得我慌乱了。
我令阿萝看好府内,安顿好陈父陈母,连夜去了同陈砚交好的几家,却皆被拒之门外。
陈父因身子不好,早已致仕,如今听闻了消息,拖着多病的身子,冒雪跪在宫门口,祈盼陛下可以饶恕陈砚一命。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铺洒下来,我赶到宫门时,陈父已然浑身覆满了雪,却依旧忍着病痛和寒冷,不断磕头高呼:“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我心下酸涩,为今之计,除了求卫九陵,竟别无他路。
这就是皇权,一念使人生,一念使人死。
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内侍从里面出来,瞥了一眼陈父,而后轻叹一声:“陈老这又是何苦?”
陈父亦带着哭声长叹,而后向内侍跪拜道:“陛下,饶命啊。”
内侍连忙侧身避至一旁,目露不忍开口:“陈老,咱家就跟您实话实话了,这事,的确怪陈侍郎。”
“他妄议陛下得位不正,毁了大典,您说陛下能饶得了他吗?”
此话一出,陈父愣在了原地,愣了许久才恸呼道:“我儿愚蠢!我儿愚蠢!”说完,竟是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6
我浑浑噩噩回到陈府,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陈砚居然敢骂卫九陵得位不正,他怎么敢的啊?此话一出,全了他的文人风骨,却是将陈家满门,将陈父陈母,玉婉,我,甚至是王家都逼上了绝路。
我一时间又哭又笑,骂了陈砚,又骂卫九陵。我未曾想过,这一世,我远离了卫九陵,却还是要死。
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
第二日,府衙带人来抄了家,同前两世一样,我锒铛入狱。
许是来得多了,我对这里竟也没有了惧怕之感,还能抱着我的玉婉,哼着童谣哄她入睡。
我不害怕,我只是心疼我的玉婉,她还这样小呢……
临刑前一晚,卫九陵踏足天牢。
他负手立在我面前,看着我怀中的孩子,低嗤一声:“王若,朕还以为你的眼光多好?”
卫九陵果然小心眼,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舍弃他而选择陈砚这件事。
“我的夫君清正端方,是最最好的君子,”我仰头看他,目光里带了一丝嘲讽,“陛下如此在乎陈砚所说,是否也觉得自己得位不正,是谋逆?”
“谋逆?”他重复着,而后轻笑出声:“这皇位本就是朕的,朕取回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一样的话,隔了两世,又从他口中说出,我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却抬手轻揉了揉玉婉的发顶,一双墨而深的眼睛凝着我:“你说陈砚是为端方君子,朕便让你看看。”
他话题转变得突然,我茫然看他,只见他放在玉婉发顶的手轻颤了一下,然后微屈了食指,触碰上我的脸,轻柔如羽,我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收回了手,隐于袖中。
我一时间红了脸,既气又羞,低声怒骂:“卫九陵,你无耻。”
他背对着我,已经快要踏出牢房,却在听到我骂声时顿住了脚步,低头轻笑出声:“王若,你可知,在朕的梦里,你便是这样。”
7
第二日,卫九陵下令,放我们归家,而陈砚则被罢免了官职,打了八十杖,浑身血淋淋的被送回了家。
我连忙命人请大夫来,陈砚却按住了我的手,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咳血唤我:“阿若……拿纸笔。”
“先看伤。”我忍着泪,命令他道。
陈砚却闭眼苦笑,而后拿出袖中的帕子,就着手上的鲜血,一字一句往上面写着。
我看着那血书,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尖叫出声:“陈砚,你要休了我?”
知乎
夫君一心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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