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伯父
伯父梁玉清逝世已近五周年了。几年来无一日不对老人家深深的怀念!
梁氏家族是大户人家,祖籍山东。祖父梁学义,祖母苏喜荣。伯父兄弟姊妹十人,伯父为长兄。他和伯母李桂芝一起毕业于师范院校。跃进乡八里乔贵屯原属巨发大队,现在行政区划属共富村。村里四十几户人家,印象中一直不是很富裕,人懒家穷地质不好。民风淳朴,村子里很少有大出息的人才,伯父在村小学当校长,伯父是个例外。他品行好,有水平有能力,善良正直,喜交朋友,乐于助人,方圆几十里内都有名气。特别是脾气倔,抗上,敢对不公平的人和事说不,从来不会溜须拍上级领导的马屁。私下里因人格魅力和很多乡村领导普通村民都是极其要好朋友。
我是家族里的长孙,父亲梁玉春行居第二。最早的记忆是上小学时,有大娘在学校教我语文数学学习,是班主任。而校长就是自己的大爷。那时候,胆小,对伯父怕的要命。伯父那时候始终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不乐说话,一天总是像在生气的样子。我伯父家大姐梁立华比我大一岁,因我是家族第一个男孩,小时候长得憨厚挺傻的,可以想象长辈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姑姑们对我的宠爱。记得一个细节,三四岁时,一大家子人十几口在一起吃晚饭,我最喜欢吃苞米碴子里的大红豆豆,大人的全都要给我,一个姑姑偷吃了自己碗里的豆,没给我被我发现就躺在土炕上打滚哭嚎!一家人里我那时最害怕的就是伯父。上小学和初中时,上学放学看到伯父在前面走,我就躲在后面,如今想来,小孩子的心理真是可笑。这和若干年后同伯父相处时的亲密无间,轻松愉快,无任何违和感构成巨大反差。常常和伯父喝酒言谈时说起这些,大家都笑个不停。
除了学校教育得益于伯父伯母外,校外教育伯父首当其功。村子里伯父家有两个人吃皇粮,是一等富裕户。就连卖鱼肉杂货的小商贩在他家门前都停留最长时间,吆喝的声音都加大了分贝。记得那时我们家和他家东西院住,每当饭食时,穿过院墙,东院伯父家总是飘过来阵阵清香,那种认知应该是乡下孩子对于贫困和富有的最原始认知。伯父是文化人,家里最早有家用电器。还依稀记得一个中午,阳光明媚,村子里的一些人聚在大树下乘凉,伯父抱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走过来,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家用电器,从此我就成了伯父家的常客,去他家听广播。那是我接触外面世界的最直接最便捷最有效的途径,这对于我后来的人生影响最大。直到今天我还记得自己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细听生怕漏掉一点精彩内容的情景。
校长家自然有许多课外书。伯父从学校拿回家的书,我捷足先登先睹为快,乐书不疲!记得有几部小说叫巜水浒传》巜封神榜》《大刀记》挺好的,应该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后来又在家里看了巜苦菜花》《创业史》等,又在另一位老师王选生二爷家看了他很少外借的巜红楼梦》。
爸爸在生产队是会计,队里的报纸有巜人民日报》巜参考消息》让我最早比同龄人知道有个北京中央有个台湾。也是从那时起我如饥似渴地读书看报,学习知识,家家户户过年贴在墙上的报纸都是我阅读的内容对象,这对我从小学到中学以至今天做教师讲中文,语文能力作文能力言辞表达比大多数人好奠定了基础打下了根本。
孩童时期是可塑性最強的阶段,感谢命运顾盼垂青我,叫我生长在一个这样的生活和读书环境里,感谢有伯父伯母的启蒙引领,使我今生和读书有缘和教育有缘和育人有缘,终身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三生有幸矣!
伯父一生,光明磊落,正直无畏,是我的榜样,他的言行律己,理性又率真,也为世之楷模,伯父肉身已逝,精神永存!感谢上苍,今生叫我和伯父有伯侄之缘,感谢沧桑岁月,大浪淘沙滤尽真情实意。
清晨不眠,用卑微文字宣泄思念伯父之情,言短情長,文不及意,有辱君听。伯父在天有灵,当知我心!野外荒郊,冬雪苍苍,伯父安好!
静寂人世夜,
思念情深深。
两行簌簌泪,
一颗拳拳心。
梁国君草写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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