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许杰,网名清泉如许,乡村语文教师。文章在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有发表及获奖。向往音乐清扬的节奏,也喜欢文字舒缓的气息。用字里行间讲述喜悦相逢,用只言片语兜住悲欢离合。
临窗夜雨
文/许杰
失眠的夜里,靠数羊是无济于事的,一群又一群的羊,被我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毫无睡意,不数了,万一哪只羊突然站出来指责我:你怎么把我漏掉了?像烙饼一样,已经来回翻好几次了,失眠还是跟我纠缠不清。干脆,失眠就用不睡觉来治吧,我坐起来,却不敢开灯,真的好怕看见台灯投射在墙面上我孤独的身影。移坐床边,双腿垂下床沿,轻轻拉开窗帘。
哇,天空竟然下起了雨,在这高温多雨的雷雨季节里,电没闪,雷没鸣,雨竟然悄无声息地光临了。于是,我手托双腮支在窗台上,迷离着眼光,看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又迅速滑落下去,像极了伤心的孩子泪流不止的泪道道,呼风唤雨的玉皇大帝也有伤心不已的时候么?
单州路上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仿佛瞌睡人的眼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是深夜的疲倦还是照到了偶尔过路人的心情?雨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雨点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花。不远处的河水里,雨点像一颗颗珍珠,是俏皮的鱼儿吐出的水泡泡么?
河岸旁的生态公园里,旁晚散步时,看到还有不多的蔷薇花在枝头摇曳,它们是否能经得起这场雨的历练?刚刚为它们的坚守点过赞,明早是否就要为他们的凋零心酸?雨后的树林一定是清新的,听叶片滴翠,看绿色满眼,也许是花或叶子的离去,让树木抖落了一些负累,变得轻松一些,明天一早,定要见证一番。
对面隔河的高楼上,依稀还有几盏灯亮,是带着一身疲惫下夜班刚刚打开灯,还是哪家婴儿深夜因饥饿醒来,正沐浴在妈妈哺育的阳光雨里?
窗外的雨,依旧不停地下着,窗内的我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把孤寂交给天马行空的思绪,偶尔的失眠让深夜幕成为最自我的时光,仿佛这带雨的夜里,时间才真正属于我,少年的懵懂,青年的奋斗,中年的困惑,每一个阶段的场景一一在脑海闪过,犹如翻阅人生的书卷,虽没有苏东坡“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却也让心绪在这清寂孤独的雨中得到些许安慰:安静、自在、不拘束,也不用迁就。自己跟自己相处,不用强笑,也不用假装痛苦。每个人就是一条河流,每条河都有自己的方向,不因外界的干扰把自己的目标转向掉头。真正滋养自己生命的是内心的思想、精神和灵魂。
雪小禅说:“人活到了一定年纪,是往回收的,收到最后,三两知己,一杯浅茶,把生活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让思绪平复下来,让灵魂安静下来,慢慢沉淀所有的烦恼,接受自己的脆弱和不堪,给自己一些时间,不再为日渐增多的白发而烦恼,不再悲叹接踵而来的腰酸背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生活的鸡零狗碎里找到快乐,在不知不觉中获得生命里最安静的坚强。
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想着自己的心事,大千世界,形形色色,世间万物虽有不同,却都有自己的自然规律——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雨夜的失眠,正好给自己的生活清清零,扔掉不再穿的衣服,扔掉不喜欢却一直都在的习惯,扔掉羁绊自己心绪的冗杂烦事,在喧闹的凡尘,找一处静谧来安放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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